“馮大人,蓋大人,周兄,顧兄,都坐,坐!”
柳寒招呼眾人坐下,馮勝蓋壎是來參加顧瑋召集的會議,倆人在會後便來拜會柳寒,周瑟和顧侗是隨陸嶠虞文一塊到揚州,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到揚州了。
幾個人不約而同來拜訪柳寒,這不是一次正式拜訪,柳寒在自己的新家接待他們。
這個宅院就在揚州城內,原先的主人是個鹽商,這個鹽商捲入了衛振一案,家產被抄沒入官,瀚海商社在拍賣中買下了這個宅院。
侍女送上茶水水果後退下,柳寒含笑看著他們,這些人與他多少都有些交往。
蓋壎是他破格提拔的,這個人能力很強,也挺有膽識,馮勝則比較膽小,才幹平庸,不過,他的長處在有自知之明,做人做事很本分。
閒聊幾句後,馮勝開始說起今天的目的:“大人,顧大人要在全州推行新稅制,這新稅制我也聽說了,議論很多。”
“周兄,顧兄,你們是怎麼看的?”柳寒好整以暇的看著周瑟和顧侗。
周瑟苦笑下,緩緩說道:“顧大人推行新稅制的決心很大,可新稅制實際加重了我們的稅收,老實說,我是不贊成這個稅制的。”
“對,雖然說按照新稅制,商稅下降了,可徵收的範圍卻擴大了,實際上,稅是增加了。”顧侗也抱怨道。
柳寒點點頭:“新稅制的目的實際上為充實國庫,我看過揚州歷年稅收,其實吳郡還算好的,眾所周知,揚州郡比吳郡繁華,可吳郡的稅收卻與揚州相差無幾,這是為何?”
幾個人都茫然看著柳寒,柳寒嘆口氣:“其實很簡單,吳郡計程車族比揚州少多了,揚州的土地商號有六七成掌握在士族手中,吳郡士族少,吳郡的商業貿易,主要在江南會控制下,免稅的就少,所以,吳郡雖然不如揚州繁華,可稅收卻不比揚州少。”
周瑟顧侗微微點頭,蓋壎眨巴下眼睛,若有所思,馮勝明白了點,蓋壎試探著問:“如果是這樣,那這新稅制不就是...”
“對,新稅制目的是從士族手中拿銀子,”柳寒很直接:“咱們大晉從開國就定下了士族不納稅的規矩,可問題是,天下就這麼大,土地就這麼多,這幾百年下來,士族佔有的土地越來越多,不但如此,還將手伸到絲綢棉布,酒樓茶肆,鹽業糧食,你們說,這世間百業,有幾項,士族沒插手的。”
這下不但馮勝蓋壎,就算周瑟顧侗都不得不點頭,柳寒說道:“所以,這新稅制就是從士族手裡收稅,吳郡還比較好辦,士族比較少,象丹陽九江這些士族比較多的地區,那才是麻煩。”
“明白了,我等下去一定按照顧大人的計劃,推行新稅制。”馮勝連連點頭。
柳寒含笑點頭:“這就對了,顧大人的這個計劃很周密,你們只要按照這個計劃執行就行了,千萬不要對抗,這新稅制是朝廷國策,任何對抗的,都要受到朝廷嚴懲,盛懷就是前車之鑑。”“放心,大人,我等明白,一定全力推行。”馮勝蓋壎連連點頭,就差拍胸脯了。
柳寒轉頭又對周瑟和顧侗說道:“周兄顧兄,你們是士族,按照新稅制,士族有部分田地可以免稅,剩下的才收稅,比起以往來,你們要受到些損失,但這些損失不算什麼,你們的收入主要來自作坊和貿易,土地帶來的收入不算什麼,所以,你們千萬不要硬頂,與新稅制作對,不管他是誰,都會完蛋。”
“請大人放心。”周瑟和顧侗齊齊應聲,柳寒這才滿意的點頭,今天,這幾人主動上門,顯然有投靠找靠山的含意,他這才點撥了他們幾句,也恰到好處的露出收攬之意。
柳寒留他們吃飯,快晚飯時,陸嶠虞文和張滎聯袂而來,柳寒乾脆就在家大宴賓客。
珠娘梅娘表演了一段琴簫合奏,美香靜香帶著四個師妹表演了東瀛舞助興,一場酒宴讓賓主都很滿意。
宴會上,柳寒也勸陸嶠虞文張滎不要反對新稅制,朝廷已經將新稅制定為國策,無論誰阻擋,朝廷都絕不會饒恕。
虞文心說虞家的產業四成都在揚州郡,揚州郡已經改了,還有什麼說的,他看著陸嶠,陸家的產業主要在長江以南,丹陽郡內,其中丹陽郡的半數田地,七成作坊,建康城內的一半酒樓茶肆,都屬陸家,陸家在長江以南有半江南之稱。
“徵就徵吧,我陸家也差這幾個。”陸嶠無所謂,老祖宗早就交代了,陸家不能衝在前頭,絕不與新稅制對抗。
揚州郡推行新稅制,陸家暗中進行抵抗,揚州郡下五個縣,有三個縣令是陸家門生,結果這次全部被免職,丹陽郡下有九個縣,八個縣令是陸家門生,若再損失了,陸家在官場上的力量損失慘重,而且,顧瑋不是沒準備,欽差行轅現在就有數百士子,隨時準備替換那些縣令縣丞。
張滎見虞文和陸嶠都沒意見,他張家在江南的勢力比陸家和虞家要小些,此刻就算有意見,也沒法說,只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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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賓主盡歡,華燈初上,柳寒將眾人送出家門。回到後院,梅娘送來茶水,現在她和珠娘已經正式到了柳家,不過卻不是送禮,而是買的,有正式的買賣合約。
躺在椅子上,梅娘坐在邊上,輕輕搖動繡扇,柳寒微閉雙眼,和她聊天。
名義上,梅娘珠娘是他買的奴婢,實際上兩女享受的是小妾待遇,身邊有兩丫鬟伺候著,倒是美香靜香六女,倒是實實在在的是家裡的歌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