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微微點頭:“衛振這人實在膽大包天,盜賣國庫糧食絲綢和棉布,其實最早就是他,開始是小偷小摸,小打小鬧,後來看到沒事,便開始大規模盜賣。
泰定元年,他便將江南府庫的三萬匹絲綢和兩萬匹棉布賣給了江南會,這些綢緞棉布,都是在吳郡收的,就在吳郡就地賣了,別說帝都了,就算揚州也絲毫不覺。
泰定二年,皇上聖誕,這衛振藉機在揚州各地收了三萬匹綢緞和
一萬匹棉布,另外還有瓷器三千件,漆器一千,全數賣給了江南會,運輸是江南會下屬船隊。
這事,你們有察覺,所以,在泰定三年,衛振賣了批綢緞和棉布給你們,但泰定四年,六年,八年,都賣了大批棉布綢緞瓷器給江南會,田凝還從荊州調了些棉布綢緞瓷器等衛振,交給江南會,賣到海外去了,獲利超過千萬兩。
可以這樣說,衛振盜賣國庫,其中六成給了江南會,四成給了你們。”
陸嶠三人不由倒吸口涼氣,這不是對衛振案的數目巨大,而是對柳寒掌握的資料的準確,更證明了,整個案件都在他掌握中,剛才,他沒有說大話。
柳寒胸有成竹,這麼大一塊肥肉,這三人還有不動心的,不過,宮裡還交給他一個任務。
“江南會這樣的蛀蟲,當繩之以法!以儆效尤!”陸嶠開始有些激動了,他們與江南會爭奪吳郡,除了吳郡物產豐富,還主要是海外貿易權。
陸嶠他們數次與江南會談判,希望對方交出海圖,交出海船製造方法,他們願意出重金,可對方壓根不與他們談。
可現在,有了柳寒的協助,江南會這幫海賊,還能往那跑,吳郡唾手可得。
“可雖然如此,要拿下吳郡,也不是簡單的事,”柳寒說道:“江南會憑藉吳郡與漕幫對抗多年,也將你們攔在吳郡外,說明他們的實力不弱,所以,咱們必須謀定而後動。”
“這是自然,”虞文點頭:“大人放心,我們絕不會盲目行動,只要能拿下吳郡,大人要什麼,我們給什麼,任憑大人差使。”
“正是,只要能拿下吳郡,我們任憑大人差使。”
陸嶠和張滎也立刻表態,倆人都有些興奮,拿下吳郡是他們最大的心願。
“好,”柳寒笑道,端起酒杯:“那咱們喝一杯,預祝咱們拿下江南會,拿下吳郡。”
三人喜笑顏開,放下酒杯,柳寒看著三人含笑道:“怎麼樣,你們雖然賣了幾百畝土地,可轉眼便能拿到上千畝,不吃虧吧。”
張滎嘿嘿乾笑,陸嶠略微矜持,虞文哈哈一笑:“當然不吃虧,是佔大便宜了,不過,這事,咱們可得好好謀劃,那徐維可不是好對付的。”
“那是自然,”柳寒點頭,神情卻忽地一變,鄭重的說:“不過,有件事,你們必須答應。”
三人見狀,不知柳寒要作什麼,虞文小心的問:“不知何事?還請大人明示。”
“那個盛懷,就不要再支援他了。”柳寒說道。
三人面面相覷,完全沒想到居然是這事,前段時間,盛懷大力反對新稅制,彈劾顧瑋的奏疏一封接一封,他們在暗中,也發動揚州的官員,與盛懷一唱一和,明裡暗裡抵制新稅制。
“這,是宮裡的意思?”虞文試探著問道。
柳寒笑了笑,反問道:“堂堂刺史,豈是我一個小小的假校尉能決定的,我也沒這麼大膽量。”
三人再度沉默,盛懷沒有了他們的支援,就等於被砍去了翅膀,再無法興風作浪。
可就這樣背棄盛懷,他們一時又放不下。
盛懷畢竟是在為他們才得罪宮裡。
“大人,這新稅制....”陸嶠試探著又要講新稅制,柳寒擺擺手:“陸公,新稅制是好是壞,我不知道,可朝廷要推行,皇上要推行,我就得照辦,就像現在,宮裡要倒盛懷,我也照辦;或許,明兒,宮裡要扳倒顧瑋,我也照辦,
陸公,虞公,張公,我虎賁衛,是皇上的親軍,皇上要我作什麼,我就得無條件去作,那怕拼了性命,也得辦成。
這裡,我先謝謝了。”
柳寒說著拱手道謝。
可三人依舊不表態,柳寒眉頭微皺,不解的看著他們,按照他的估計,有了吳郡這塊肥肉,三人應該很愉快的拋棄盛懷,沒想到三人居然要保盛懷!
如果是這樣,那他也不介意,將所有承諾收回。
咱們就鬥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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