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整個局面便被柳寒掌控,他已經掌握了宮裡的決定,這是他最大的底牌。
他現在是要為自己謀求最大利益。
席間氣氛凝重,只有柳寒神情輕鬆。
三人不住交換眼色,思考對策,目光在空中嗖嗖來去。
魚鷹從空中撲下,鑽入水中,很快叼著條魚跳上小舟。
柳寒的思緒開始飄來飄去,一會想到宮裡,一會想到秦王,覺著自己就像那隻魚鷹,只是不知那漁夫是誰?
自從回到大晉後,很多事情都是雲遮霧繞,好像看清了,可細細一想,又覺著不對,邏輯無法解釋清楚。
“樹大了,難免有些枯枝敗葉,唉,”虞文忽然反應過來,他開始有點猜到柳寒的目的:“聽聞瀚海商社要在江南大展拳腳,不知是否需要我等協助。”
陸嶠眼色一亮,立刻附和而上:“對,對,我陸家與瀚海商社合作,柳先生。”
柳寒在心裡對虞文又高看一眼,衝他微微點頭:“商社的事,我管不多,不過,柳火告訴我說,想在江南買點地,種植桑樹,另外,想買幾個絲綢作坊,你們也知道,我瀚海商社織的布很好,染布也很暢銷。
可不管蠶絲還是棉花,都掌握在幾位手中,虞公,以後能不能多賣點給瀚海商社?”
這可不是討價還價,虞文立刻點頭:“這沒問題,以後我虞家的蠶絲棉花,可以全部賣給瀚海商社。”
陸嶠略微遲疑,陸家與虞家不一樣,陸家有數百張織機,佔了江南織機的四成,瀚海商社經過數年發展,織機也不過一百多張,還不到陸家的三成。
柳寒微微一笑:“根據衛振的口供,他分別在泰定初年六年八年,將江南府庫的絲綢共計七萬匹,棉布,共計十一萬匹,賣給了劉家和段家。”
陸嶠神色大變,這劉家和段家原是陸家奴僕,後給了他們平民身份,兩家都經營綢緞和棉布,也是江南最大的綢緞商和棉布商,但實際上,這兩家都是陸家的人,他們的織機全是陸家的。
柳寒聽見虞文輕輕舒口氣,他衝虞文笑了笑,虞文同樣笑了下,倆人彼此明白,虞文隨即加碼。
“聽說三友鹽號也有柳先生的份子,我虞家願意讓出三塊鹽田,共計五十畝,不知柳先生意下如何?”
“三塊?”柳寒先是皺眉,虞文連忙補充:“數量咱們還可以再商量。”
柳寒微微一笑:“虞公,三塊太多了,鹽利巨大,揚州鹽業還需要諸公,這樣吧,三十畝。”
“好,咱們一言為定。”虞文投桃報李,立刻滿口答應:“以後,我虞家的棉花和蠶絲,都交給瀚海商社。”
赤裸裸的落井下石,虞文的慷慨大度,讓陸嶠感到很大壓力,張滎這下有些明白了,他也很為難,張家的產業同樣在鹽號和織布作坊,讓出這兩部分,張家的收入立刻下降大半。
柳寒穩坐釣魚臺,不急不躁的與虞文一唱一和。
“虞公,我聽說虞家有造船作坊,不知虞家能造出多大的船?”柳寒問道。
虞文微怔,眉頭微皺,一時拿不準柳寒的意思,試探著問:“我家最大能造出三千石的船,怎麼柳先生對造船作坊還有意思?”
柳寒微微搖頭:“我是有點意思,不過,我聽說吳郡那邊有人出海貿易,我也想作,我們的絲綢棉布瓷器,在海外應該有市場,我想弄兩條船到海外賣貨。”
虞文鬆口氣,苦笑下:“柳先生,恕我直言,這海外行貨不是那麼好作的,我和陸兄都想過,也試過,我爺爺就曾經造過三條船,第一次出海便沉了兩條,我爺爺不服氣,又造了兩條,這次倒沒沉,可遇上海盜,逃回來一條,損失奇大,我虞家差點一蹶不振。”
柳寒沒有再說,沉凝思索,他很想看看吳郡到海外的船是什麼樣,海上交戰用火炮還是弓弩。
還在西域時,他便試過火藥火炮,原以為這個時代沒有火藥,可沒想到大晉便有,只是只能造出黑火藥,可他也只能造出黑火藥,什麼黃火藥tnt,諾貝爾什麼的,他壓根不懂。
火藥火炮都弄出來了,可效果奇差,首先是射程,比弓箭稍微長一點,可一炮之後,要再發,那就費老大勁了,簡單的說,要發射第二發炮彈,人家恐怕已經衝到你面前了。
其次,他不知道炮彈該怎麼弄,在另一個世界,他是搞金融投資的,銀行怎麼運作,他門清,可這炮彈該怎麼造,他上那弄去,連百度都一定有,谷歌下或許能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