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轉身回屋,夥計大聲答應,轉身看到田蒿,沖田蒿施禮,才跑出去,到月亮門口,迎面差點撞上一人,夥計連忙道歉,讓在一邊。
“松濤兄可在!”
來人踏入院門後便高聲叫道,田蒿聞言開啟門一看,不由笑了。
“博聞兄!快進來!快進來!”
田蒿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驚喜,來人大笑著走進去,這博聞兄姓傅名憲,是安平名士,曾經出仕中山郡郡守長史,為人豪爽仗義,是田蒿好友之一。
傅憲穿著件松鼠皮的大氅,進屋後將大氅脫下,然後從身後的漢子手中接過一罈酒,另一個漢子將食盒開啟,將食物拿出來擺好。
“風雪遇故人,渤海一別,轉眼就三年了。”傅憲拉著田蒿嘆道,三年前,他辭去中山郡主薄,遊歷到渤海,整日與田蒿同遊同樂。
“我聽說你上青州去了?沒想到在這遇上。”田蒿拉著他坐下,沒有一點謙讓,提起酒壺就給他倒上。
傅憲笑呵呵的搖頭:“青州是去了,不過,那趙植...,呵呵,”傅憲神情有些輕蔑的搖搖頭:“兩年前,我接受了齊王徵辟,現在齊王帳下效力。”
“哦,原來老弟在齊王帳下效力,”田蒿心中閃過一絲意外,兩年以前,老齊王便死了,世子繼位,照例降爵,現在該為齊郡王。
安平傅家是個小士族,傅憲自小在外求學,少年時便有聰慧之名,青年時便四下游學,參加過帝都秋品,得了上品,不過,他的仕途始終不順,先是在幾個小縣當縣丞,三十多才任中山郡主薄,可剛乾了兩年,欣賞他的郡守離任,他瞧不上新任郡守,自己辭職,而後四下游歷。
“當年在帝都時,我便有幸拜會過先齊王,當時便與齊王有約,可惜,當時我另外有事,未能為履約,先齊王過世後,世子再度相邀,我便答應了。”
傅憲與田蒿邊喝邊聊,說著各自的經歷,一罈酒很快就見底,田蒿又讓夥計送來一罈。
這一罈酒快要見底時,傅憲才帶著幾分醉意的問道:“松濤兄,你這是回魏郡還是上那?”
“回鄴城。”田蒿嘆口氣,傅憲也嘆口氣:“凝公過世後,田家在帝都失去了倚仗,連帶冀州在朝廷也失去了依靠,唉。”
田蒿深深嘆口氣,傅憲忽然又皺起眉頭:“松濤兄,這麼多年了,你不肯回去,這次是什麼要緊事?”
“家兄讓我回去,”田蒿勉強說道:“說是家裡有要事。”
“你大哥?不是田文?”傅憲問道。
田蒿點點頭,他和田文不是同父,但是同祖父,田當年田楷爭奪家主之位,他父親田隸支援了自己的大哥,後來田文要當家主,他父親看清了,沒有作聲,採取了退讓之策,田楷也沒為難弟弟,相反扶持了自己的弟弟,以牽制家族長老。
田文登上家主之位後,對其他各房都打壓,唯獨對他們這一房較好,渤海郡的產業是田家最重要的經濟來源,便交給了他田蒿來掌握。
當然,最重要的,帝都,田文便交給了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弟弟田凝掌控,可沒想到田凝意外身死,這帝都交給誰呢?
田蒿估計這次回去,便是為帝都這塊肥肉,家裡,唉,真是令人煩。
他不想捲進這場爭奪中。
傅憲聰明過人,一眼便看出田蒿的難處,便笑了笑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松濤兄,不是兄弟說,你家那位田文,呵呵,心胸未免狹窄了些,他屬意的田翱,也不是什麼人物,恐怕他自己也知道,否則也不會一定要讓他兒子坐上這家主寶座。”
“唉,算了,這些爛事,”田蒿苦笑下,心中羞愧無比,傅憲搖搖頭:“你呀,其實在我看來,我要是田文,就將家主傳給你,你比他那兒子強多了。”
“老弟,話就到這裡吧,”田蒿苦笑下:“我沒心思管這些,由他們去吧。”
傅憲搖搖頭:“老弟,這不是小事,多少千年世家衰落下去了,怎麼衰落的,不就是連續出了幾個庸才家主嗎,這幾年,田家已經頹勢盡顯,若再來個田翱,十年之後,田家頹勢就再難挽回。”
“老弟,這些糟心事,算了,還是說說你吧,”田蒿不想談這個話題,家裡的事:“聽說齊王世子也是賢王。”
傅憲點點頭:“王爺年歲不大,但受教於琅琊青石書院,精通道典,禮賢下士,對百姓降稅減賦,深受齊國百姓愛戴。”
田蒿笑了笑,田在齊國也有生意,對齊國的情景不是不知道,要說這位新齊王有什麼惡行,這倒是沒有,可要說降稅減賦,那不過是套話。
齊國本就富庶,齊國靠山臨海,齊王在山裡開礦,引海水曬鹽,平原種棉花,齊國的棉花是天下四大棉花之一,細密綿長,所以,僅靠這三大收入,齊王就可以過得很舒服,免稅也不過收買民心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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