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的睡眠很淺,這是他的經歷決定了的,他昨晚回來得很晚,可即便這樣,他的睡眠也很淺,他忽然察覺不對勁,也不睜眼,手慢慢伸向床裡。
“醒了的話就起來吧。”
聽到這話,小刀頓時鬆口氣,睜眼看到柳寒,他連忙起床,柳寒打量他一下,微微搖頭:“睡覺也不脫衣服?”
小刀不是沒脫衣,只是脫了外套,裡面的勁裝依舊。
“最近揚州不太平,這樣好一點。”小刀苦笑著嘆口氣:“習慣了。”
柳寒也嘆口氣,象小刀這樣的內衛,始終要保持警惕,這樣的日子不會只是一天。
“說來,還是在風雨樓時,睡過幾天安穩覺。”小刀嘆口氣,神情很是寥落。
“過去的就過去了,”柳寒說著示意小刀坐下,小刀沒有坐在他對面的凳子上,而是轉身坐在角落,柳寒也不以為意:“說說吧,你都有那些發現。”
“你怎麼今天才過來?”小刀沒有說自己的發現,反問起柳寒來,柳寒微微一笑:“遇上點事,耽誤了,顧碩怎麼死的?他的那小妾現在躲在那?”
“顧碩是他小妾殺的,那小妾已經死了。”小刀答道,柳寒眉頭微皺:“誰殺的?”
“這人叫盧舟,五十二歲,住在雞鵝巷,屋後便是河,那小娘們已經被丟進河裡了。”小刀說著端起水碗喝了口水,然後才接著說:“這盧舟看上去很老實,平時在巷口擺個小麵攤,我看了他五天,沒有什麼出奇的,吃飯的都是過往的人,什麼樣的都有,沒有發現異常。”
柳寒默默的聽著,小刀接著說:“他屋後有度鳥,當晚殺了那女人後,他放過度鳥,嗯,雖然是晚上,可我看到了,度鳥是向東飛的。”
“向東?”柳寒精神一振,這倒是個非常有用的線索,小刀點點頭:“向東,絕對不會錯。”
“向東,很好。”柳寒不動聲色,心裡很高興,向東,要麼是長春湖東,要麼是紫竹後山,看來他的判斷沒有錯。
小刀點點頭:“對,是向東,這幾天我都在監視他,但對方很小心,這傢伙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也沒有人上門聯絡。”
“他家裡還有什麼人?”
小刀搖搖頭:“這人無兒無女,孤老頭子。”
“真是乾淨。”柳寒笑著起身,沉凝下說:“不用再監視他了,我另外派人去,顧家最近有什麼動靜?”
“顧家最近很熱鬧,昨天,顧碩傳送,昨晚,顧家老太太請了顧氏一族的族長作見證,給兩個兒子分家,老大和老二吵起來了,最後,老大顧晨得到了城外三百畝水田和八十畝桑田,顧恆得到城裡的得福樓和布店,另外每年要給顧晨五百兩銀子,要持續給三年。”
“吵起來了?嘿嘿,父親屍骨未寒,兩兄弟就吵起來了,嘿嘿,恐怕其中沒那麼簡單吧。”柳寒淡淡的嘲諷道。
小刀笑了笑,柳寒略微沉凝:“如此說來,顧恆接了顧碩的活,現在應該算內衛了,嗯,宮裡有訊息嗎?”
小刀搖搖頭:“不知道,我沒有收到宮裡的命令。”
柳寒聽後沒有開口。沉默的思考著,小刀見狀,試探著問道:“大人是不是有什麼為難之處?”
柳寒依舊眉頭緊鎖,沒有回答,小刀想了想,再度試探道:“要不我上長春湖去看看,一般的遮掩,瞞不過我的眼睛。”
“不,你不要去,在這個遊戲裡,你是一隻暗棋,”柳寒思索著說:“如果百工坊的老巢真在湖東,他們對這段時間出現在湖東的陌生面孔勢必十分警惕,你這樣去,不但可能查不到什麼,反而有暴露的可能,明白嗎?”
小刀默默的看著柳寒,他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人與蕭雨的行事方式相似又有重大不同,蕭雨更狠辣,這人要柔軟一些,倆人相同的地方是,都謀定而後動,不願冒險。
“那湖東怎麼辦?”小刀問道,柳寒淡淡的說:“讓顧恆去查,哼,這也不排除是個圈套,再說了,揚州內衛中那些人還值得信任,必須讓他們動起來,才能分辯。”
“明白,那屬下下階段的任務是什麼?”小刀又問道。
“暫時蟄伏。”柳寒吩咐道,小刀愣了下,在這個關鍵時刻,讓他進入蟄伏期,這是什麼路數。
“蟄伏不是讓你休息,”柳寒看出他的疑惑,便解釋道:“他們頻繁出招,特別是殺掉顧碩,這是不應該的,我懷疑他們要在揚州策劃什麼大事,顧瑋彈劾揚州刺史,揚州郡守,揚州都尉,還有淮南郡王,這事朝廷還沒處理,以百工坊的老辣,估計已經知道朝廷要怎麼處理了,你給我把揚州地面上的江湖人物盯死。”
小刀鬆口氣,立刻答應:“屬下明白。”
“接著睡吧,我也休息會。”柳寒說著在房間一腳盤膝坐下,小刀想要勸他上床歇息,可想了下便沒有開口,自己上床接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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