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碗,柳寒提起酒壺往嘴裡倒,眨眼間便喝完一壺,左右看看,順手提起端木正的酒壺,搖晃下壺裡沒有多少酒了,扭頭對珠娘叫道:“拿酒來!最好拿大壇!這玩意,”搖晃下酒壺:“只適合酸腐,涼州漢子,當跨烈馬,飲燒刀子,這軟綿綿的算什麼!”
珠娘更加驚訝,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這酒是從幷州運來的汾清佳釀,這可是天下馳名的名酒,從前朝開始便成為貢酒,居然在這傢伙嘴裡還趕不上販夫走卒喝的燒刀子!
更何況,在座的出了他柳寒,其他的都是涼州有名的風流士子,一時俊傑,這柳寒什麼人,怎麼敢擾他們的興致。
沉凝下,秀目問向秋戈和無明。
柳寒大笑,伸手摘下腰間佩戴的玉佩扔給珠娘,笑道:“這塊玉足以支付酒錢了,快去!快去!別耽誤了老子喝酒!”
雨庵大怒就要上前,秋戈忽然輕輕嗯了聲,雨庵身形頓住,珠娘扭頭吩咐後面準備兩罈燒刀子。
燒刀子這樣的劣酒,花舫自然是沒有準備的,小婢連忙叫人上岸去買,裡面卻已經傳來柳寒的高歌: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柳寒拍腿高歌,開口便氣勢磅礴,挾風帶雨,撲面而來;可沒等諸人品味過來,語調一轉,明鏡白髮,青絲成雪,又是一股濃濃的無奈襲來;這簡簡單單的兩句,立刻將眾人的心抓住。
秋戈一激靈,猶如醍醐灌頂,好像大夢一場,剛剛醒來。自顧自喝酒的公子停下來了,目光明亮的望著他;端木正眉頭微蹙,驚訝之極,好像看著另外一人;雨庵神情變幻莫測,既想阻攔,又想再等等。幾個小二想上前,卻被珠娘手勢阻止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千金散盡還復來。”
依舊豪邁,依舊灑脫,依舊目空一切。
卻帶著濃濃的不甘!
各人眼中的畫面變換不定,麻衣裹身,仗劍行走在荒冷的枯嶺上。
瘦馬,西風下,對空長飲。
風捲狂沙,衰草飄飛,草屋搖搖欲墜,屋內之人依舊醉酒長歌。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戈公子,端木生,
將進酒,杯莫停。”
秋戈端木正忍不住去端酒杯,端木正端了個空,秋戈端起酒杯卻眼也不眨的盯著柳寒。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佩,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歌畢,柳寒仰頭將壺中酒一飲而盡,順手將酒壺砸在地上,長吐口氣,似乎將胸中的濁氣全吐出來,目光落到珠娘身上,叫道:“酒呢?!酒!上酒!”
媽的,論狷狂,誰比得了李白,論才氣,誰比得了詩仙。為了不在起跑線上落後,老子五歲便開始背唐詩宋詞,跟老子比作詩,比狂傲,老子不踩扁了你丫的,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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