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千語的話後,苜燁不由深深地嘆了口氣,事到如今自己就算責備千語也於事無補了。只怪自己滿月之夜被月神拉去喝酒,沒有太過留意,結果錯過了這麼多事,也因此讓千語鑄下了大錯。
“本座知道了,既然你設計讓鳳映雪跟著月朔回到了南疆,那麼接下來你想如何做?”
“不管是鳳家傳人還是樂笙,她們的身體皆有一個弊端,那便是不能有創傷,否則會鮮血流盡血竭而亡。但是在滿月之夜前,月朔被白骨劍氣所傷,是鳳映雪用血化解了他體內的劍氣,所以如今鳳映雪好像並不會因此而喪命。”
千語微微擰眉,若是鳳映雪真如月朔所言那般,鮮血能夠止住,那又該如何才能殺死她呢?
“這怎麼可能?既然世上有此傳聞,那便必然不是空xue來風,顯然是有了實據。”苜燁搖頭否認。
“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月朔所見都是滿月之夜前的事了,可滿月過後鳳映雪還未被傷過,所以她如今身體能否經得起創傷也不得而知。”
“嗯,你說的不錯,方才你說用丹藥隱去了她的容貌,這便說明經過千年滿月之日,她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如今的身子已不是尋常之軀了。”
“帝尊說的是。”
“那你接下來又有什麼招數?”
聞言,千語不由勾了勾唇,眨巴著那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想了想方才開口:
“眼下我們不確定鳳映雪受傷後會不會死,但是可以試一試。”
“怎麼試?”
“南疆應驗詛咒迫在眉睫,而能隱去樂笙容貌的丹藥也僅剩一顆,所以月朔必然會就在這幾日籌備拜祭大典,然後讓鳳映雪滴血破解詛咒。我們則可以暗中觀看她破解詛咒之後的變化,不就能得知傳聞是真是假了嗎?”
“你又怎知她願意滴血破解詛咒?萬一她不願意呢?”
“她如今已是南疆的太子妃,自然是要以百姓生死為主,何況你不是說鳳家傳人心繫天下蒼生嗎?所以她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梵離的詛咒應驗?因此我們靜觀其變便好,若是傳聞是真,那她真的死了也與我們無關,三界眾生只會感念她是為解救蒼生而犧牲自我,不可能會懷疑到他人的。”
將千語的話聽在耳裡,苜燁不由微微心動,若是鳳映雪真的獻血破解詛咒,那就算後來血竭而亡也是她自己選擇的,絕對不可能牽連到別人。想到這裡,苜燁一直搖擺不定的心,不禁有了一絲堅定。鳳映雪如果為南疆百姓而死,那千語便就安全了,自己也不會再焦灼於如何面對她,這倒是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本座明白了,你想做什麼便去做吧。”苜燁沉聲說道。
聞言,千語唇角的笑意不由更深,冥帝此意也就是默許自己讓鳳映雪受傷了。如今鳳映雪尚不知曉自己便是樂笙,所以自己要趕在她記起一切之前,讓她將鮮血滴入幽冥池,否則她記起了千年前的種種恩怨,必然不會出手幫助南疆。
“是,帝尊。”千語起身微微屈膝,而後站直身子道:
“帝尊,事不宜遲,那我這便去南疆一趟,提醒月朔盡快籌備破解詛咒一事。”
“不急,你不是說月朔必然會在這幾日就籌備拜祭大典嗎?所以你去或不去又有何區別?你去了興許還會遇上鳳映雪,她如今正在四處找你,以本座之見你還是不要再回皇宮了。”
千語聽後,面上的笑意不由僵住,不過苜燁說的也是事實,自己去了指不定還會撞上鳳映雪,如今對她還是要避著點為妙。只是梵離至今下落不明,自己還是要先找到他,絕對不能讓他和樂笙有任何機會再在一起。
“帝尊說的有理,那我不去了,我這就回去,不打攪帝尊用晚膳了。”說罷,千語微微俯身準備離去。
“千語。”苜燁出聲喚道。
聞言,千語不由止步,扭頭疑惑的看向苜燁:
“帝尊,還有何事?”
苜燁深深地注視著千語,看出她眼底有一絲淺顯的不耐,心中不由感到微疼,目光相對沉寂片刻,終緩緩開口:
“無事,你回去吧。”
千語面上滑過一絲訝異,沒想到冥帝竟這麼放過自己了,但見他沒有糾纏不由鬆了口氣,不禁俯了俯身便轉身繼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