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英秀愣住了。想了想,很認真地對羊羊說:
“好孩子,秀秀阿姨知道了。你現在要睡覺嗎?還是要玩一會兒再睡?”
羊羊點了點頭:
“我玩一會兒再睡,我不吵鬧。”
姜英秀知道這娃是在說,自己玩兒一會兒不會吵到她畫畫兒。
羊羊這孩子,真是乖巧得讓人心疼。姜英秀給羊羊拿了點零嘴兒,讓她一邊吃一邊玩兒。
羊羊這孩子,真心乖巧得很,給她跟棒棒糖,就能自己在角落裡玩上一小天兒。
當然,姜英秀給她的不是棒棒糖,小孩子糖吃多了不好。她給羊羊拿的是一罐琥珀核桃仁兒,還有一袋子烤魚片。
羊羊接過了秀秀阿姨給的好吃的,歡快地笑眯了眼睛,緊接著又嚴肅起來,小臉一板,又湊到姜英秀耳朵邊,壓低了聲音悄悄地問她:
“秀秀阿姨,你不逃嗎?”
姜英秀摸了摸小傢伙兒的頭,小丫頭的頭髮黑亮黑亮的,現在養得溜光水滑的,手感可好了:
“嗯,羊羊你放心,秀秀阿姨哪兒也不去。”
羊羊安心了,歡快地用兩根手指捏起一小片烤魚片塞進嘴裡,眯著眼睛,閉緊了嘴巴,慢悠悠地、細細地嚼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簡直像只文文靜靜的小倉鼠一樣可愛。
姜英秀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頭。
安頓好了羊羊,看著她自顧自地玩了起來,姜英秀就又回到畫架前,捏緊了手中的畫筆,開始一筆一筆粗粗地勾勒出小鹿身周的樹林和它面前少女的輪廓。
雖然那個少女是她自己,不過,她只畫了個跟自己只有三四分像的側影。
羊羊一直很安靜,姜英秀心裡卻越來越不平靜了。
說起來自己已經好久沒跟老洪碰面了。
老洪既然能找到機會捎信出來,說明他應該沒有被限制人身自由。或者是被限制過,但是已經放出來了。可是老洪捎信的方式竟然這麼婉轉曲折,就說明他身邊應該還有人監視。或者,他也可能被關起來了,還沒有重獲自由。只是偶爾找到了機會,勉強傳個話出來而已。
對他出手的,到底會是哪一方呢?
這件事會不會在自己做好準備之前,就已經驚動了那些自己無力對抗的力量?
萬一事情真的朝著自己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了,那麼自己又該怎麼應對?
各種各樣的念頭紛至沓來,姜英秀心裡忍不住焦慮起來。
她搖搖頭,甩掉腦海裡的想法。自己在這裡什麼也不知道,一個人在這裡瞎想,肯定什麼也想不明白。還是晚上趁著大家睡熟了以後,出去夜探一下吧!不實地看一看,怎麼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憑著這麼一個不明不白的口信,就驚慌失措,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姜英秀素來心大,天大的事情對她來說,也可能只衝擊一下,過後就會了無痕跡。
雖然她現在有點兒擔心老洪的處境,但是想想那傢伙是已經經歷過好幾個世界、好多回輝煌人生的人精,她就相信老洪絕對有的是辦法解決自己面對的難題。
反而是她,青澀生嫩,要演技沒演技,要智商沒智商,要人脈沒人脈……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她這裡都應該比老洪是更容易突破的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