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這段逃亡的生涯,中年人不禁感到一陣懊悔。武家終究難容自己,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一心跟著文家走到底。
正當他感慨萬千之時,車外傳來侍從們驚喜的聲音:“啊,屬下見過家主!”
“收拾一下集合,援軍馬上就到。”一個熟悉但又略顯陌生的聲音徐徐說道。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聽到這個聲音,中年人興奮地推開車門,一眼就看到了來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花雨氏的新任家主花雨庭。
“好久不見,兄長。”面對自己的兄長,花雨庭依然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模樣,微微低頭淡淡地說道。
“可算把你盼來了,阿弟。”花雨玄激動地說道。
聽到他的話,花雨庭淡淡一笑,並未多說什麼。雖然眼前這個人是他的兄長,但他卻表現得就好像陌生人一般,全然沒有親兄弟之間應有的熟絡。
不多時,侍從們全都集結完畢,為首的侍從小跑到花雨庭面前,抱拳恭敬地說道:“家主,人已經集齊了,隨時可以出發。”
“嗯,”花雨庭輕輕點了點頭,回頭對他說道,“你們先走,我有些話想跟兄長聊聊。”
“這...”
侍從扭頭看了花雨玄一眼,顯得不知所措。
“你們先走吧,家主可是絕世高手,我不會有什麼危險的。”花雨玄擺手對他說道。
“是,屬下明白...”
侍從再次抱拳,隨即慢慢後退,率領其他人先行離開了營地。
此時營地只剩下花雨玄兄弟倆,多年未見,儘管是親兄弟,但他們之間卻顯得有些陌生。
“多年未見,本以為兄長應當高升,怎麼如今卻狼狽出逃呢?”待眾人離開後,花雨庭用略帶揶揄的語氣開口說道。
“時局多變,詭譎難測,跟錯了人,就得吃癟。”花雨玄倒也並不生氣,而是搖頭嘆息道。
“兄長奉命南征,戰功赫赫。而今新朝雅政,肉食者不以兄長功名重用,反以立場驅逐,此等朝廷,不待也罷。”
花雨庭這番話倒有點像是給他解圍的意思。
“阿弟不可如此妄言,朝廷有過,禍在奸小。我此番歸鄉,便是重整旗鼓,靜觀神器更易之時,再徐徐圖之。”花雨玄擺手說道。
“也就是說,兄長是打算回家住些時日,而後再做打算?”
“正是如此,”頓了頓,花雨玄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接著補充說道,“阿弟不必擔心,你繼承家主,順天時應人意,我雖為兄長,然品德不及,故難就家主之位。”
“呵呵...”聽到他的話,花雨庭淡淡一笑,輕輕搖頭說道,“我可沒這麼想,家主之位,我繼承理所當然,何來顧慮可言。”
“呃,是,是...”
花雨玄顯得有些尷尬。
二人之間陷入短暫的沉默之中,這種沉默異常尷尬,兄弟倆雖然有一肚子的話,但誰都沒有開口。
似乎是為了打破沉默,在沉默片刻後,花雨庭率先開了口:“兄長雖身在盛京,然心在主家,對主家的事可謂瞭如指掌啊。”
“什,什麼意思?”花雨玄露出略顯尷尬的笑容,訕訕地問道。
“如此,兄長應該知道很多關於我的事吧?”
“阿弟,你到底在說什麼?”花雨玄故作驚訝地問道。
對於他的反應,花雨庭似乎早就有所預期,於是淡淡一笑,背手踱步說道:“有個好訊息我得告訴你,兄長。”
“什麼好訊息?”花雨玄穩定著呼吸,保持鎮定問道。
“緋玉又懷孕了,兄長馬上就要多一個可愛的侄兒了。”花雨庭說道。
“是,是麼,真是可喜可賀...”
花雨玄說著,突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強裝笑容故作糊塗地問道:“緋,緋玉是咱們家的婢女麼...我,我怎麼沒聽到阿弟婚娶的訊息呢?”
“不,”花雨庭輕輕搖頭,盯著花雨玄一字一句地說道,“她是,妖族人。我和她,已經有了四個孩子,只可惜,長子死在了父親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