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客棧內,此時的客棧大廳已經被改造成了臨時的休息場所,傷兵們躺在席子上,有些人已經睡去,還有些人則發出痛苦的低吟。
先遣隊員們穿梭於這些傷兵之間,檢查他們的傷勢,可謂事無鉅細。
明河經過臨時的治療,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許多。看來那幾發彈丸雖然擊穿了他的盔甲,但卻並未對他造成致命傷害。
他背靠著柱子坐在長椅上,看著先遣隊員的舉動,心裡感到無比溫暖。
聽到身後傳來動靜,他轉身望去,看到程子昂和胡道可後連忙起身,恭敬地拱手說道:“見過二位府君。”
“你身上有傷,就不要行此大禮了。”程子昂擺擺手,有意壓低聲音。
“不不,大恩無以為報,最起碼的尊敬得有。”明河也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你說九千營會來接應我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到客棧?”程子昂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早上啟程,我們應該在正午左右與九千營碰頭。”明河想了想說道。
“如果沒法碰頭呢?”程子昂接著問道。
“如果沒法碰頭的話,九千營應該會沿著道路趕來,畢竟茲事體大,他們也絕不敢耽擱,生怕聖徒出差池。”明河說道。
“他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到客棧?”程子昂問道。
“下午吧,大概...”明河小心翼翼地說道。
“所以,我們只要熬到下午就行了?”程子昂問道。
“府君可要就地堅守。”明河驚訝地問道。
“不守的話,你們這些人要怎麼帶走?”程子昂聳了聳肩。
“不必在意,我們尚有人手可隨府君去,其餘的人就留在客棧裡,等待後援就行。”明河說道。
“那要是等來的不是援軍,而是追兵呢,這些殘兵,當如何對敵?”程子昂問道。
“但,若在此等候,唯恐敵勢更甚”頓了頓,明河堅定地說道,“我等願死戰,以保聖徒之周全,若因我等而使聖徒蒙害,縱然保全苟活,而心然歸冥淵。”
“行了行了,用不著那麼肉麻,”程子昂擺擺手,微微皺眉說道,“你們來保護我們,就說明我們有價值,而我們的價值,就是能自保,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你們死戰。”
“明白,下官多謝府君相助,大恩難報...”
“別說那些客套話了,我不是來求你感謝我的,我問你,”程子昂嘆了口氣說道,“這裡是尹州地界,聖徒在尹州遇險,難道附近就沒有可以調動的兵力嗎,就算是民團也可以湊合。”
“哦,有的,”明河猛地點頭說道,“下官已遣使,令四周鄉郡之壯勇集於此地,護聖徒周全。”
“什麼時候能到?”程子昂接著問道。
“快的話,應該也是正午或者晌午左右。”明河說道。
“趕一塊了。”程子昂搖搖頭。
“其實府君真的大可不必如此,在下雖難以為繼,但尹州殷實而民善,縱使無人相陪,也不必如此擔心。”明河說道。
“我可沒擔心過,是你們非要來送,從齊州一直送到尹州。”程子昂無奈地說道。
“此上令,下官當奉。”明河解釋道。
“那些人是衝我們來的,而且顯然已經瘋了,如果我們就這麼不負責任地離開,這幫傢伙必然一路殺來,屆時不知有多少無辜喪命。所以既然他們要來追殺我們,我們便在此等候就好,不必牽連無辜。”程子昂說道。
“府君恩義,下官感之。但是武人兇險難測,此番潮襲,只泛泛之輩,不過爾爾。下官擔心的是,武家可能會遣大能截殺,屆時不僅下官難敵,府君也得吃不小的苦頭。”明河憂心忡忡地說道。
“九州修煉者,修為最高不過元嬰,還屬鳳毛麟角,有何畏懼。當初若是畏懼,我們也絕不會踏這趟渾水。”程子昂一臉自信地說道。
“府君壯哉!”聽到他的話,明河再次拱手,欽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