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聚魔大陣已經由不得花雨庭說了算了,畢竟他沒有體外引導魔力的能力,只是單純依靠法陣產生的所謂“力場”,引導魔力匯聚並注入。
這一點,是修煉者和魔法師的本質區別,因為即便是唐默,在這一階段也依然可以做到收放自如。
所謂咒止魔散,只要停止吟唱咒語,再強烈的魔力匯聚,都會在幾秒內全部消散,重新迴歸到大氣中。
當然,還是之前那句話,如果要驅動高濃度的魔力,無論是魔法師還是修煉者,首選都會選擇體外驅動的法陣,而不是拿自己的身體瞎折騰。
要知道即便是禁咒級魔法師,禁咒魔法也是用一次少一次。對人類而言核彈一般的存在,本質上也屬於耗材,真要玩起命來,估計異界的禁咒魔法師都不夠地球人消耗的。
不過好在法陣的設計執行相當合理,魔力以有序的速度慢慢流淌下來,注入到內環的紋路之中,並透過紋路匯聚到中央的楓身下。
花雨庭收回手勢,深吸一口氣後睜開眼睛,對先遣隊眾人說道:“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煩請諸位在大陣周圍護法,切不可讓任何東西接近大陣。”
“嗯,交給我吧。”程子昂倒也沒拒絕,而是點了點頭。
他轉過身來,對著同伴們比劃了幾個標準的軍用手語,大家默契地點了點頭,於是開始圍繞著法陣分散警戒。
法陣中央,楓已經明顯能感覺到了不適,巨量的魔力正在源源不斷地透過她身下的法陣流入她的體內,充斥著她的奇經八脈,最終聚集到氣田之中。
不同於以往的“充電”,這次的魔力注入更加劇烈,且源源不絕,強撐著她的奇經八脈,並不斷注入到氣田之中,幾乎快要將其擠爆。
東陸修煉體系中的突破,本質上還是透過注入高強度魔力,強行擠爆脈絡和氣田,透過這種自損的方式強行擴寬脈絡和氣田。
因為東陸人的體質和西陸人不同,所以他們的脈絡也更為強韌,即便受到了損傷,也依然可以透過魔力運轉來進行修復。只要魔力沒有突破脈絡和氣田的限制,流淌到器官中,就不會造成魔力侵蝕的現象。
楓咬著牙堅持著,臉色煞白,額頭上不斷溢位豆粒般大小的汗珠,身體微微顫抖著,但依然保持著盤腿的姿勢。
這一過程其實並不算痛苦,卻極為煎熬,因為不斷注入的魔力幾乎沒有限制,超出了她的身體接受極限。接下來,楓就要開始接受魔力過載導致的身體內部損傷。
大概過了一分鐘左右,楓的身體終於過載了,但魔力依然源源不絕地注入。擁擠的脈絡被魔力撐開,然後崩裂。每一次崩裂,她都能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畢竟那可是脈絡撕裂的疼痛。
楓緊緊咬著牙,鼻子卻不由自主地發出哼哼的聲音。她的口鼻甚至是耳朵都開始流血了,身上的衣服也開始能看到滲透出來的紅色血跡。
這是最關鍵的一步,能否突破,取決於楓能否承受這樣幾乎永無止境的魔力注入。一旦成功,就等於突破成功,接下來的修復工作就輕鬆得多了。
“屏息,凝神,心中不可有雜念,專心致志!”
似乎注意到了楓的動搖,花雨庭揹著手,大聲呵斥道。想來作為師父,他還是很擔心這個弟子能否突破成功的。
聽到花雨庭的話,楓顫抖著重新深呼吸,讓自己的大腦進入到一種放空的狀態,任憑身上的衣服血跡越來越多。
突破本身就是一件異常煎熬的事,完全只能靠個人的意志。花雨庭能做的,也就是隻有喊話疏導情緒,同時觀察突破者的狀態,確定是否需要終止儀式。
其實如果楓習慣了突破,她完全可以自己進行這一步驟,包括佈置法陣引導魔力。
因為大部分時候,花雨庭都是自己一個人突破的,完全不需要藉助外人的幫助。習慣了過程的他,自然知道每一步的後果是什麼,所以危險完全可控。
但即便如此,九州每年死於突破的修煉者仍然數不勝數。其絕大多數都是心裡沒數的菜鳥修煉者,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身體的承受極限。
步入金丹境後,每一次突破都會被稱之為飛昇,因為每一次飛昇都是一次質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