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這麼一說,這倒是實情,”那個男人點點頭說道,“隱霧術之強,縱使金丹境高手也難以覺察,也就只有元嬰可以看破。如果那四個高手有元嬰境的話,按道理來說,應該可以破除你的隱霧術才對。”
“然而事實卻是,青龍和白虎似乎都不是元嬰境,否則他們早就看穿我了。”阿似淡淡地說道。
“難道是,朱雀和玄武?”另一個聲音問道。
“我覺得不是,應該說,朱雀和玄武甚至都不是修煉者,只是個普通人。”阿似搖搖頭說道。
“那如此看來,真正的元嬰境高手,只能是聖徒,或者是他的近侍。但二者一直未出館驛,又是怎麼殺掉那兩個碎星高手的呢?”男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難道真如他們宣傳的那樣,聖徒上通天意?”一個聲音擔心地問道。
“不要自亂陣腳,冷靜些,”男人沉著地說道,“總之,雖然還不確定,但是近期別再去招惹他們了,先暗中觀察一段時間。尤其是你,不要仗著自己會隱霧術,就擅作主張,要是被元嬰境高手盯上,你可是跑不掉的。”
“那樣不好嗎?”阿似微笑著問道。
“這有什麼好的,要是壞了少君的計劃,你對得起他的培育之恩嗎?”男人冷冷地說道。
“別總是拿少君來壓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知道要怎麼報答少君的恩情。”阿似有些憤怒地說道。
“知道就好,還有,不要再對自己人用隱霧術了,這樣不好。雖然我們不是一路人,但畢竟是同僚,多少留個情面,散了吧。”男人說著,主動揮手散去了蠟燭。
很快,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阿似閉上眼睛,眼前還能感覺到蠟燭的投影。她緊緊握住墜飾的兩顆空心鈴鐺,那叮噹聲隨即戛然而止。
感覺到屋子裡已經沒有了人的氣息,阿似頹然地原地坐下,手中緊緊攥著墜飾和那兩顆鈴鐺,低著頭喃喃自語:“我從來都沒有對你們用過隱霧術,但每當鈴鐺不再發出聲音,你們就會無視我的存在,我就真的那麼可有可無麼。如果,如果他真的是元嬰境高手,那下次見面的時候,他會認出我來麼?”
“總是這樣,從小到大總是這樣,被人無視,被人忘記。難道我有一天也會像師父那樣,孤零零地死在茅廁旁邊而無人覺察麼?”
“我...多麼渴望被人關注。然而諷刺的是,我之所以被人關注,卻是因為隱霧術,這種降低存在感,讓別人不再關注我的能力...”
阿似說著,輕輕晃動著墜飾,墜飾上的空心鈴鐺發出了清脆的叮噹聲。她閉上眼睛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一瞬間,眼淚奪眶而出。
距離程子昂丟槍的事已經過去了兩天,這兩天裡,先遣隊一行人老老實實地待在館驛沒敢再出門,生怕再碰上那詭異的一幕。
現在就連程子昂這種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也不免會感到恐懼。要知道他可是那個走南闖北,上斬半神,下挖祖墳的男人,居然也會開始感到恐懼,足以見得隱霧術給他帶來了嚴重的心理衝擊。
第三天,西和終於帶著好訊息來到了館驛。此時的府丞陸尊鴻有要事外出,西和有事沒事就往府衙跑,有種輪流盯著先遣隊的意味在裡面。
要知道西和可是督統,屬於軍事主管,但總感覺進府衙跟來自己家一樣隨意,讓先遣隊的人感到無比費解。
“府君別來無恙。”來到館驛後,西和找到了程子昂,恭敬地抱拳說道。
“督統客氣了。”程子昂回禮說道。
“府君託我的事,我已經搞定了,我們在城外找到了一個萬事知。若府君不棄,在下願代為引見。”西和說道。
“啊,真的嗎,那太好了,萬分感謝督統。”程子昂驚喜地說道。
“不用那麼客氣,”西和微笑著擺擺手,末了收起笑容,繼續認真地說道,“但是,接觸一事,還得由府君自行操辦。畢竟我們都是官人,不太好處理江湖的事。”
“那是自然,閣下能幫我到這,我已經很感謝了。”程子昂說道。
“那麼,如果府君有意,我們即刻出發吧。”西和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