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我的錯,哪怕我下一世跪在菩薩面前添一輩子的油,也贖不清這身上的罪。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啊。”空如師父喃喃自語地念著,“阿桐恨玲兒,原來也沒有恨,只是恨我。後來她告訴我,她找到玲兒了,說玲兒過上了好日子,住了好房子,有丈夫,有女兒,當了外婆。我知道,從那個時候開始,阿桐就變了,她恨玲兒有這些,她恨我當年留下了她。”
“是我的錯啊,當年我就不該帶阿桐一起走的,把她留在她爸爸那邊,那才是她的命,是我生生改了她的命。是我害了玲兒,害了她,我的女兒啊……”空如師父悲慟起來,她雙肩急劇的抽動著,原本坐著的人往後一仰,這一仰,屋子裡就徹底安靜下來了。
向卉仍然保持著頭彆著的姿勢,她聽著那聲女兒啊劃過她的耳膜,聽著那聲音戛然而止。
一切結束了!
千燈師父上了前,她在唸著阿彌陀佛,說著一些讓她往生路上走好的話。很快的,千燈師父走到了她的面前。
“這些東西是空如師父留給你的,你處理吧。”千燈師父把小破布塞進了她的手裡。
顧雲卿起了身,他朝空如師父的遺體鞠了一躬。
“師父,那我和向卉先走了。”
“下山路滑,你們當心些。”千燈師父從屋裡的櫃子裡取出了壽衣,她走回床邊開始給空如師父換壽衣。
“走吧。”顧雲卿走到她身邊。
向卉捏著那個小破布包,她跟在顧雲卿的身後。順著來時的路,她和他出了後院,穿過大殿時,她抬頭看座上的菩薩。
那菩薩坐在高座上,它洞息這世間一切的苦和難,世人跪在它的腳下虔誠請求祈願。
可又怎麼樣呢?
並沒有任何改變。
該有的劫數,該有的苦痛,該有的愛與仇,恩與怨。
全都沒有少半分。
哪裡來的菩薩?哪裡有慈悲?
向卉和顧雲卿回到了車上,她仍然上了駕駛位。太陽已經升是老高了,路邊的積雪化了一些。
下山的路,顧雲卿開的車。
已經年二十八了,明日便是除夕了。
新的一年了。
向卉模模糊糊地想著這些,她清晰地記得小的時候,她總喜歡拽著她媽的手問,為什麼我沒有見過外婆和外公?為什麼我的外婆和外公會死?他們怎麼死的?
她媽總是不厭其煩地告訴她,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沒有為什麼?
車子下了山時,向卉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竟然是陳維平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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