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把圖紙放進古老闆衣服裡,跟他一起燒成灰,連同這個大秘密一同埋在那個小土堆旁邊。
在兩個小土堆中間,旭再一次下跪上香。帶走了兩塊無字神主牌,跟那黃色封皮的手抄詩集一同供奉在自家神臺上。
回到家隨口說自己騎車半路暈倒了,還讓牛仁做了個偽證,嚇得溫婉不輕。
夜裡翻窗入屋,從梳妝臺裡摸走了他母親的雙魚玉佩。平整那邊陽刻居陰刻安,一看就是還有另一半的。旭看了一眼,果真跟古老闆圖紙上畫的一樣,順手塞手辦櫃裡藏著。
下了任務讓手下去找七王爺。自己的課還是繼續上。戴上霍山扣的耳機之前,旭給派森發了個簡訊提醒他開始了。
小霍霍說幻境裡面除了自己是真的其他都是遊戲者的心願。然而,只要把他的意識匯入到跟劉佳明一樣的系統裡面,他們就會見到彼此真實的自己。
旭翻開胸前黃皮手抄詩集臨急抱佛腳又看了一次。強行記下上面的一筆一劃。捂著詩集祈禱,“小霍霍,保佑我有你爺爺那樣的記憶力。”
戴上耳機,一陣眩暈過後,來到了劉佳明的夢境之中。
後者正牽著想象出來的劉寶珠小手,帶她看那洗墨池黢黑如墨。
劉寶珠問為什麼。劉佳明想了想,說因為你夫君我洗毛筆洗太多了連池水都被洗黑了。
這正經八百的胡說八道,不是劉佳明還有誰?
看見兩人,旭興奮到沖上去喊,“老婆老婆!”
劉佳明被他這一叫嚇到幻境都盡數消失了。周遭一片淡藍,劉佳明就著扭頭的姿勢在這一片淡藍中內心回蕩著一個問題:什麼情況?我嫁人了我自己還不知道?
被他一聲聲老婆嚇到的劉佳明沖他怒目圓瞪,“嗯?”
旭馬上跪地改口,“是。老婆大人。老婆大人。”
“不是這個問題!”劉佳明氣得沖過來打他。
旭不掙紮,不反抗。半分鐘之後,頂著一雙熊貓眼,揪著自己一雙耳朵,歪著嘴巴仰天長嘯,“我錯了。老!婆!大!人!”
劉佳明被他這不知悔改的嘴臉氣得不輕。
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這人怎麼還能一身傷痕沖著她嬉皮笑臉呢?
“欠揍!”劉佳明又是一腳過去。
旭趁機抱住,一臉傻兮兮地說,“老婆大人,我給你寫個字。你別生氣。”
在劉佳明出拳之前旭馬上松開手。喊一聲派森,毛筆。手上憑空出現一支毛筆。
劉佳明確定這是自己的夢境,但是她怎麼也解釋不了為什麼自己的夢境會被旭操縱了。
旭跪在地上揮筆疾書。寫的是:女名保汝憐我惱,賜名寶如祝君好。竹裡苦口延今朝,夕陽迎風坐春曉。詩名:又一年其七。
看見那熟悉的字跡,劉佳明咦一聲,自己也幻化出一支毛筆在地上寫下同樣的詩句。
兩份《又一年其七》,兩個都是輕狂年少,飛揚跋扈的秀字。
劉佳明的偏偏帶了槍火氣息。橫勾豎折力透紙背,破格而出。處處奔騰著青春年少。
旭的,處處透著隱忍,藏鋒藏拙,規規矩矩,圓潤中無聲無息佔據地面,佔領視線。無法讓人忽視的美麗。
仔細看才發現,鋒芒畢露強硬收回,改勾為圓處總讓人當心書寫著手腕可曾因為這急轉彎翻車。心裡不住地喊:如果本性張狂,請你繼續,不要憋著這麼難受。
“好字。但是不適合你。忍得真是辛苦。”
旭看她臉色不再火燒三丈,知道這字算是寫對了。就地癱倒,鬆了一口氣。
劉佳明把他拉起來,問:“你是不是也是臨摹七王爺字帖學的字?”
七王爺的字就是他們劉家制成字帖,賣到世界各地的。普通人家的孩子從小開始,臨摹多了像也不是奇怪。故此一問。
旭假裝驚訝,“為什麼這麼問?我從來沒有見過什麼七王爺的字帖。”
“怎麼可能?我家的字帖經銷整個安居島,甚至遠上大陸那邊。你竟然沒有見過?”
“我要是撒謊我哥哥不得好死。”
這話也不算假。居真的沒有學過字帖。居小時候為了避免爸媽發現他卷子不夠九十,都是模仿寧正的簽名。寫多了能亂真。
古老闆把秘密告訴他。他連忙去仔細看那黃皮詩集。果然,寧正的字就是寧日不知道怎麼從七王爺手上偷來的一本原版手稿詩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