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居披著浴巾回房看到這幅光景,轉身關了燈再抹黑上床。“起來。別抱著被子。”
旭松開亂成一團的被子,抱緊了子居的手臂。因為咬著大拇指,口齒有點不清。“哥哥,表不要)噓去)西街。”
“我沒去。”
“嗯。表不要)那麼快長大。那些東西,不懂也沒關系。”
對不起,我已經懂了。再回不去了。
淩晨一點,客房被敲開門。霍山扣看著子居泛著血絲的雙眼,什麼都不說讓他進門。
子居坐在床邊,雙手艱難撐住自己的肩膀,嘴巴蠕動好久才緩緩開口:“佈局,你知道是誰嗎?”
霍山扣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布萊漢堂現任當家。一直盤踞在勾絲嶺,很少下山。沒多少人認識他。你怎麼知道他?”
“他說那塊地他不賣了。”說著,子居攤到在床上。
溫泉專案最後選定的合適泉眼,在勾絲嶺半山腰。這是布萊漢堂地盤。廖天瑞一直想辦法跟他商洽。談不攏。原話是,你要老子把家賣給你?子居一個小學生,又是怎麼跟他搞上關系的?
“你怎麼知道他。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沒有對我做什麼。”
“那你看到了什麼。”
子居閉著眼,說起昨晚的事情。
昨晚,段九斤帶人到酒店包廂的時候,順子等人都已經來了。子居從六班跳到一班,是校內的風雲人物。也因此,他有兩個班的同學一起開派對。酒店不能讓一群小孩子開房間。順子建議找最閑的家長幫忙。毫無疑問,就找到了段九斤。
段九斤不情不願地給這些孩子當保鏢。到了場地,最放得開,玩得最開心倒是他這個長不大的孩子。
小孩子買不了酒,段九斤說是他喝的。服務員以未滿18歲的理由拒絕了。子居懶得跟服務員廢話,一疊百元鈔票壓桌面。“要玩就要開開開心心地玩。”
服務員道歉出去。一幫小孩子都誇子居這出手闊氣。酒很快上來。段九斤徹底瘋了。扯了領帶,脫了外套,追在一群小男生後面跑。
段子拿領帶給他把眼睛蒙上。說要玩升級版老鷹捉小雞。“小雞,小雞,小雞在哪裡?小雞雞在哪裡?”說著淫言穢語他自己先笑了。
包廂的門開啟,全場安靜。
段九斤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人反扣了雙手在背後,膝蓋一踢,段九斤特別順從就跪下了。感覺像是被軟布裹著的鐵塊砸了一下。
段九斤糊塗了。“這是怎麼了?玩什麼呢?段子你別老是坑我啊。好歹我是你舅舅。”
領帶被揭開,段九斤眼前出現了一個滿臉絡腮鬍子踢著老布鞋的彪形大漢。他感覺到的鐵塊是這彪形大漢的腳。他身後是好幾個衣著怪異、紅黃藍綠各有之的拿著□□的強盜一樣的保鏢。
“大哥,你哪位啊?”
段子話剛出口就被扇了一巴掌。口中血腥味一下子湧出來。混著先前喝下去的酒精讓段九斤頭腦一陣眩暈。
那絡腮鬍子一手把段九斤揪起來。“佈局,記住老子的名字。老子就是在西街被你搶了小美人的那個人的,”他頓了頓才說,“哥哥。”
西街女以花名作為藝名。男的,隨意一點。小美人就是今晚段九斤約了的人。說起來這還是上次去西街的事。
當時段九斤在玫瑰房間裡行樂,隔壁房小美人那近乎銷魂的聲音引得段九斤問了一句小美人的客人是誰這麼厲害。玫瑰說是布匹。布匹走後,段九斤使了十八般手段讓小美人戀上他。眼看著今晚就要吃糊了。萬沒想到被發現了。
段九斤這人說好聽的能屈能伸,說難聽點就是下賤到沒有底線。看仇家找上門了,第一件事就是求饒。跪著求饒,抱大腿,把自己往屎裡踩,無所不用其極。
絡腮鬍子被惡心到了。踹了他一腳又一腳。段子要沖出去救他。那些保鏢馬上拿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他。
“不要開槍。跟孩子們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