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小學同學。相識是因為只會念書的霍山扣被他看上,硬要人家教他功課。
三當家一句“霍山扣我罩的”班上再沒有誰敢對窮到一件白襯衫從開年穿到年廿八的霍山扣說過一句閑話。
霍家出事之後,三當家一句“霍山扣我罩的。咋了?有問題跟我說。”追債的潑紅油的只敢縮著腦袋連聲:“沒有。不敢有。”
霍山扣父親霍家四子霍四郎部隊裡癱瘓了回家,每個月光檢查費就上萬。霍母貞是音響廠裝配工人,向小幫會借了高利貸。一人打兩份工還錢。日子平淡而貧窮。最跌宕起伏的就是兩家父母都看不上對方,兩人私奔生了霍。
1994年收養了表哥霍秋水日子更加艱難。
1997年霍四郎二姐30歲的霍二孃嫁64歲的安皇。家道中落的霍家找到新靠山再次飛黃騰達,接走了霍秋水回大陸。聽說還考上了全住宿制警校。
同是霍家人,他們就是不認這借高利貸私奔的霍山扣一家。霍山扣也全當自己沒有親戚。
1999年,霍母在音響廠粉塵爆炸中喪生。初二的霍山扣輟學在旭日東升孤兒院做幫工養活自己跟父親。旭日東升孤兒院是旭父親寧正送給旭母親溫婉的結婚禮物。所以霍山扣一直稱呼溫婉為院長。
2001年4月1日,霍父病重,不願拖累兒子,在中心醫院頂樓跳了下去。三當家在天臺拉住情緒崩潰的霍山扣,幫忙打點後事,封了中心醫院的頂樓。
2001年5月霍山扣另一個同班同學廖天瑞海外留學結束畢業回國。聽到霍家出事,剛繼位旭日東升總經理的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收購霍家債務。結果手下白紙扇廖天瑞的智囊團甄敖角說已經被三當家收了。兩人第一次談判。旭的父親寧正做公正。最後是三當家勝出。
因何事得到黑白兩道兩大當家的賞析又不拉入夥?從此霍山扣此人成為黑道的謎團。
寧正對霍山扣也很有興趣。設計了中考獎學金作為誘餌。初二輟學的霍山扣接受廖天瑞建議,給別人當槍手,去拼,去賺錢。誰誰誰中考第一,霍山扣只負責收獎金、往那個賬號上打錢還債。
某次來送禮答謝老同學的霍山扣推開門看見屍體嚇了一大跳,翻過身一看是餓暈在家的廖天瑞,連忙炒了碗蛋炒飯救他小命。霍山扣心疼他不會照顧自己。答應做他禦用大廚,同吃同住。
在廖天瑞牽橋搭線下,霍山扣再做一次槍手,幫別人考上高考狀元。憑兩次考狀元的名聲,霍山扣趁機集合夥伴開補習社。打響了名堂當然是補習社圈裡)。補習社很快倒閉。因為霍山扣被寧正僱傭做旭的家庭教師。
至此,霍山扣就這麼跟日升會明面上的企業旭日東升總經理同居,有了家庭教師這一份穩定的工作,並且家中也再沒有誰來騷擾。總算活得舒坦了一些。
霍廖西三人之間這點事兒,當初居住在九間房的時候閑得跟皮皮嘮嗑知道的。現在蹲牆角抱頭啜泣的旭,當然也知道。
居曾經問皮皮霍山扣知道債務的事嗎?
皮皮原話是:“壓根兒沒有告訴他。”
收購了霍家債務只是要還霍山扣清淨,無心要他感激,也就沒必要說了。所以西家人,一直以為霍山扣並不知道此事。
霍山扣轉了轉茶杯,抿了一口茶。“我能咋了?我又不是你們那道兒的。我就是一個苦逼程式設計師,外加你們瑞哥禦用大廚。偶爾兼職倆熊孩子的保姆。”
聽了後半句,三當家在牆頭笑得全身肥肉都在抖。誰能想得到這就是那佔領半邊安居城數一數二黑幫的三把手呢?可他就是。
“你跟我娘聊。我出門了。”
“這麼晚去哪兒?”
“去西街走走。”
霍山扣先是咦隨後哦一聲:“我懂。”
那之後皮皮出來,看不見兒子。問霍山扣:“他今天出門有沒有帶棍子?”
皮皮問得很急。霍山扣懵了。帶著棍子就是要去料理一些崽子青頭死對手。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的時候。就擔心這人哪一天要出事兒。
“他不是去西街鬼混嗎?”
“個鬼!他替我巡查西街去了。這個虎子,我不就洗了個碗嗎?”
霍山扣邊找棍子邊安慰她:“三當家這不是孝順嗎?再者說,他一個大男人,去西街,有事兒的是那些小姐姐吧?”
皮皮噗嗤一笑。“我倒是巴不得他給我找個兒媳婦兒回來。”
“找到了。在門口。”
“這麼重要的東西虎子不會隨便亂放的。怎麼會在門口?”
放完紅棍,沖到巷子口等著。人字拖踢踏踢踏,水煙直往鼻子裡竄。
旭捂著臉啜泣著:“好久不見。”眼淚終於還是流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夠不夠大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