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輕有些錯愕,臉上掛著一絲惱怒。
他不僅僅是cq音樂學院的大三學生,同時也拿到了中央音樂學院六級的證書,在校園內,就連資歷年輕一點的教師也對他畢恭畢敬。
現在突然被人說自己唱跑調了,這不是找茬是什麼?
餐廳裡的其餘人也是如此認為的,剛開始看張小天的穿著,以為他只是一個愛慕虛榮的窮小子,現在看來,還有點不知天高地厚。
“我覺得很好聽啊,哪有跑調?”
“是啊是啊,明明那麼好聽。”
“你誰啊,就知道瞎說。”
“你說他唱跑調了,有種你上去唱一個!”
“像你這種人我見多了,只會耍嘴皮子,練鋼琴都沒碰過吧!”
“我打賭,他連樂譜都看不懂!”
“什麼看不懂,他連音符都不知道吧!”
“他要是能彈一首曲子,就算彈得稀巴爛,我今天!就!把!這個!鋼琴!給吃了!”
眾人冷眼看著張小天,各種非言蜚語撲面而來,更有甚者,已經開始了破口大罵。
他們都是生活中的普通人,有學生,有職員,有警察,有醫生.......
平日的裡淤積的壓抑,隨著其他人的叫罵發洩一空。
他們戴上那面具已經太久了,現在張小天的話無疑是給了他們一個摘下它的合理的藉口。
於是他們大口喘息著,呼吸著從未呼吸過的空氣。
這也不怪他們,生活,本就如此。
小年輕不彈了,轉過身看著張小天:“你說我跑調了,那你來。”
語言平靜,但卻蘊藏著憤怒。
張小天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就好像是一個國文老師看到了一個語法錯誤的句子,下意識的想去改正。
當他聽到小年輕的發聲以及彈唱時,無數的資訊匯聚在腦海裡,每一個跳動的音符,每一個換氣轉調,經過他腦海裡那與生俱來的知識的過濾後變得粗糙難聽。
“你下來吧,我來彈。”
話音剛落,餐廳又是一陣騷動,小年輕一愣,原以為是來找茬的,沒想到還真是來彈琴的。
“那我就等著你的教誨了。”小年輕憤怒的揮袖走下去。
張小天慢悠悠的坐上琴凳,撫摸著光滑的鋼琴,感受著皮質的琴凳,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
無數的資訊糾正著他的坐姿,手的位置,以及身板。
小年輕眼裡閃過一絲震驚,對張小天有了新的認識。
“看來應該是會彈鋼琴的。”
“你想彈什麼?”小年輕看他的樣子,或許是真的想要指導自己,開口問道。
就是不知道這個陌生人的水平到底夠不夠資格教導自己了。
張小天想了想:“就《歲月神偷》吧。”
“請開始你的表演!”小年輕站在鋼琴旁邊,搬來一個椅子坐下,他倒要看看這人到底有何資格說自己跑調。
音樂聲緩緩響起,仍舊是熟悉的調,前奏和那小青年彈的如出一轍,甚至聽不出任何差別。
臺下的人看著張小天的手指靈活地跳躍著,莫名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