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寫意一愣:“什麼禮物?”
鄭朗卻沒有回答她,只是扭頭看著蘇謹,遲疑的道:“王爺跟我一同離去,還是……”
“在這裡等你。”蘇謹淡淡的說道。
鄭朗稍一遲疑,轉念一想,蘇謹也算是柳寫意的長輩。而且蘇謹為人雖然冷漠了點,可也絕對是正人君子。再說這裡是鄭家,安全的很。這麼一想,他點頭道:“也好,我去去就來。”
“舅……”柳寫意一聽蘇謹說要留在這裡,下意識的就想要躲開。正出口想要叫住鄭朗,卻見鄭朗腳尖一點,整個人如同離弦的利箭一般,幾個起落間就失去了蹤影。
悻悻然的放下手,只是低著頭,希望蘇謹仍然在生她的氣,不再跟她說話才最好。
只是,當兩人都沉默下來,半天也沒聽到蘇謹開口,柳寫意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她對蘇謹的感情很特別,男女情愛她也知道。但是她對蘇謹的感情更加的特殊,她並不知道自己對蘇謹到底有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情愛,但是她知道的是,她對蘇謹有幾分近乎盲目的信任,以及下意識的排斥感。
或許是前世的記憶太過深刻了,蘇謹的身影早就深深的鐫刻在她腦海中。無數個午夜夢回的時候,她都彷彿看到那一雙帶著憐惜的眸子穿透了時間和空間,無數次的出現在她眼前。
習慣了那雙眸中的憐惜,也習慣了在午夜夢回的時候看到他。但是每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真實的蘇謹,那種面無表情的模樣,只會讓她覺得難過和失落。
他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但是,就算是這麼想,柳寫意也不會主動開口。現在這種局面是她一手製造而成的,她不能主動去破壞,不能功虧一簣。
在柳寫意黯然失落,卻又強自忍耐的時候,蘇謹心裡也不好過。
柳寫意的疏離他看的清清楚楚,不止一次的,他都能看到柳寫意眼底的那種疏離。
這讓蘇謹很不舒服!
柳寫意給了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明明是才認識,可他就是有一種早已認識了無數年的感覺。
旁人只能看到她被人辱罵的時候反擊的堅強模樣,可他卻能清楚的看到她隱藏在堅強背後的哀傷和難堪。
旁人只能看到她堅強的笑容,而他卻能看到用笑容來掩飾住的淚水。
他就想要保護她,想讓她笑起來的時候不再那麼的悲傷,想讓她想哭的時候有人可以陪著她。
縱使知道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是那麼的大,但是他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沖動。
她,就該是他的!她註定屬於他!
“為什麼不哭?”沉默中,蘇謹從來都是淡然的聲音響起。雖然語氣很淡,但是柳寫意卻輕松的聽出隱藏在平淡中的關懷。
抬起頭,柳寫意輕輕的一笑,反問道:“為什麼要哭?”
蘇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眼底卻是有一絲不贊同:“你不需要那麼堅強。”
柳寫意聞言卻是搖搖頭,笑容中多了幾許自嘲:“我沒有哭的資格!”
是的,就是因為這樣!她沒有哭的資格,所以不管發生什麼,哪怕是心傷的讓她恨不得大哭上一場,她也只能笑著面對。
因為,她沒有資格!
柳寫意的回答讓蘇謹心中陡然一顫,一種酸痠麻麻的感覺瞬間縈繞著他。
這種陌生的感覺並沒有引起蘇謹的反感,他看著柳寫意的眼中,又多了幾分憐惜。
柳寫意與他四目相對,那種熟悉無比的憐惜頓時讓她心尖微顫,心跳倏然加快,呼呼擂動幾下。
小心的躲開目光,柳寫意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熱,耳根子也是一陣火燙。
蘇謹看著柳寫意那白皙的耳後染上一片緋紅,先是一愣,隨即頓時了悟,嘴角止不住的緩緩彎起。
若是柳寫意此時抬頭,就能看到如同冰山一般的蘇謹,此時竟然露出一個令人沉醉的笑容來。
“如果需要幫忙,又不能找鎮國公和鄭將軍出手,你可以找我!”蘇謹沒有絲毫猶豫,從懷裡拿出一塊溫潤的白玉墜子,送到柳寫意的跟前,輕聲說道,“拿著這個去天香樓,就能隨時找到我!”
柳寫意一怔,隨即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驚奇的問道:“天香樓,是謹王爺所有?”
蘇謹點點頭,隨意的道:“以前閑著的時候隨手弄出來的。”
柳寫意目瞪口呆,暗嘆不已。天香樓在京城的名聲極其響亮,在天香樓吃飯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沒想到天香樓居然是蘇謹所有的。
“收下吧!”蘇謹拉過柳寫意的手,將白玉墜子送到柳寫意的手中。
兩人指尖相觸,皆是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