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他們!”裴元紹一看夏侯淵想繞過他去追楊奉,大喊一聲,催馬舞槍沖了過去,而他身後,只跟著一百多兵士,沖入一千人的隊伍中,如小溪流沖入大海,很快被淹沒在裡面,無影無蹤。
只有裴元紹一人,英勇無比,彷彿是一孤舟,在驚濤駭浪中苦苦航行。
“讓開!”夏侯淵一看裴元紹殺了他麾下許多兵士,大怒的同時,也激起了內心的鬥志,讓其他兵士閃到兩邊,親自去戰裴元紹。
“看刀!”夏侯淵不想偷襲,他先大喝一聲,然後掄刀直劈裴元紹頭頂。
裴元紹雙手握槍,橫擔鐵門栓向上招架。
“咚!”一聲巨響,刀被架開了,可裴元紹連人帶馬直退四五步,虎口震裂,雙臂痠痛,抖動不己,大槍險些脫手。
轉瞬之間,夏侯淵的馬又到了裴元紹跟前,大刀順勢斜劈下來,砍向裴元紹的左肩。
裴元紹的腦袋還在“嗡嗡”直響,耳邊又感覺一陣冷風襲來,知道夏侯淵的刀又來了,急忙雙手將大槍豎起,用上全身力氣,迎向大刀。
“咚……”又是一聲巨響,聲音似乎沒有上次大,但裴元紹的大槍卻已己脫手而出,飛向遠處。
裴元紹只覺得嗓子眼一甜,一股汙血從口裡噴出,他在馬上晃了晃,雙眼直冒金星,險些掉下馬去,右手急忙去找腰間的佩劍。
可是手剛搭到劍柄上,就感覺腦後風響。
無力躲閃,更無力招架的裴元紹突然笑了,笑得那樣燦爛,笑容中還叫了一聲“主公”,彷彿看到了丁偉的面容,直到他的人頭飛上天時,他依舊在微笑。
“哈……”夏候淵大笑幾聲,“裴元紹己死,降者不殺!”
但是,讓夏侯淵感到驚奇的是,竟然沒有一名兵士放下兵器,他們依舊再廝殺。
“殺!”夏侯淵憤怒了,他大吼著親自沖入陣中,舉刀狂殺起來。
片刻之後,戰鬥結束了,裴元紹的兵士全軍覆沒,夏侯淵清點了一下自己兵士的傷亡,驚奇的發現,竟然也死傷一千餘人!
“追!”夏候淵立刻下令,帶兵又朝楊奉逃走的方向追去。
裴元紹和他的一千多兵士,用生命為楊奉爭取了一些時間,可楊奉的兵馬,激戰一夜,又趕了許多路,人困馬乏,一個多時辰之後,夏侯淵追近了。
兩隊都是步兵,只有一些百夫長騎著馬,雖然夏侯淵己經能望見楊奉的隊伍了,但就是追不上。夏侯淵不敢帶著幾個百夫長騎馬去追,因為這些兵士強悍的戰鬥力,讓他不敢大意。
其實楊奉此時也已經成了強弩之末,如果真被追上,恐怕就沒有了一戰之力。
雙方就這麼一前一後,又跑了大約三十多裡,楊奉的兵士實在跑不動了,僅有的幾匹戰馬也累倒在地。
“停!”楊奉大喊一聲,兵士們都停了下來,有的用刀槍支撐著吃力的站著,有的索性坐在了地上,還有一些人直接躺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楊奉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現在已經奔跑到了極限,實在跑不動了。
楊奉的心也在狂跳,渾身無力。
而奇怪的是,夏侯淵並沒有追上來,就在兩三裡之外停住了,只是遠遠的望著他們。
追還是不追?夏侯淵心裡非常矛盾,楊奉已經毫無戰力,追了這麼遠,又付出了傷亡一千多兵士的代價,就此放過,實在不甘。
可是若追,這裡是南陽啊!如果南陽不是丁鎮北的地盤,他會毫不猶豫的追下去,可是偏偏就是啊!
出兵的時候,主公曹操和軍師陳群,反複給他叮囑過,軍隊切不可入南陽半步!丁鎮北實力雄厚,天下諸侯,莫敢與之爭鋒,況且,在諸侯討董時,還救過主公之命,於公於私,他都不可與之為敵呀!
“撤!”權衡再三後,夏候淵還是決定撤兵。
看到夏侯淵撤兵走了,楊奉和他的兵士一個個都癱軟在地。
楊奉來到南陽太守府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他將古城所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向黃忠和陳宮說了一遍。兩人聽後,眉頭緊皺,思索了一番。
“軍師,孔伷和曹操,聯合出兵,聲勢浩大,臥牛山危急,軍師暫守南陽,讓我先帶五千兵馬前去臥牛山,擊退曹操和孔伷。”沉思了一會兒,黃忠率先說。
“黃將軍,此事絕不會這麼簡單!”陳宮搖了搖頭,“孔伷雖為豫州牧,但在上一次兵敗之後,已經沒有任何實力,此次出兵汝南,肯定是曹操一人所為。古城一戰,顯然是經過精心謀劃。由此可見,曹操身邊定有高人呀!”
“軍師,難道裴元紹就這麼白白被他們殺了?古城也白白被他們奪走嗎?”楊奉聽了陳宮的話,氣憤的說。
“楊將軍誤會了,主公建立南陽兵團,算上古城和臥牛山,近三萬大軍,為的就是豫州,將來逐鹿中原,汝南豈能落在他曹操手中?”陳宮並不介意楊奉的語氣。
“軍師的意思是……”黃忠問。
“黃將軍,速速整頓兵馬,讓所有將領下午在太守府聽令!”
“好,我馬上去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