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郟縣城中,只有西門火勢較小,這些親兵衛士,帶著蔡琪和張允來到西門時,這裡已經聚集了幾百名兵士,後面還有一群又一群的兵士湧來,城門處擁擠不堪。
“蔡將軍和張將軍到了,快閃開!”親兵統領,大聲叫喊。
可是各種嘈雜的聲音混在一起,根本聽不到,也沒有人理會。
親兵統領大怒,抽出刀砍死了幾個亂沖亂撞的兵士,眾人這才看清楚了原來是他們的將軍蔡琪和張允到了,趕緊讓開一條道,站在了兩旁,嘈雜聲漸漸平息了。
幾名親兵上去,迅速將城門開啟,親兵統領護送著剛剛轉醒過來的蔡琪和張允出了城門,這時後面大約有一千多兵士,一窩蜂似的跟了出來,清涼的夜風吹過,讓這些人長出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終於跳出了火海。
“快走,為什麼停下?”剛向前走了幾步,前面的兵士停了下來,蔡琪在馬上大喊。
“將軍,前面有人。”親兵統領已經臉色大變,顫顫巍巍的對蔡琪說。
這時,騎在馬上的蔡琪和張允也看清楚了,大約三四丈遠的地方,一對兵士整齊的站在那裡,個個將箭搭在弦上,黑壓壓的一大片,看不出有多少人。而在他們的前面,一員小將端坐馬上,白色盔甲,白馬戰袍,手中一杆大槍,在夜晚的月光下,非常顯眼,威風淩淩,滿身又帶著殺氣。
“鎮北軍呂蒙在此,跪地求饒者免死,負隅頑抗者,殺無赦!”呂蒙說完,將亮銀槍高高舉起,麾下的兵士立刻拉滿了弦。
這樣近的距離,根本不需要瞄準,只要那些弓弩兵的手一鬆,一定是箭無虛發,蔡琪,張允和他的麾下兵士,頃刻之間就會被射成刺蝟。
“別放箭,別放箭,我投降,我投降……”張允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一翻身滾落馬下,摔在硬硬的地面上,但他顧不得疼痛,趕緊跪下來,“呂將軍饒命啊,我投降……”
張允這一跪地求饒,蔡琪和其他兵士哪會落後啊,呼啦一聲,全都跪在了地上,這時,城裡還有一些兵士陸續往外走,出來之後,也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學著前面兵士的樣子,將手裡的兵器一扔,也都跪在了地上。
呂蒙沒有說話,只是冷峻的望著眼前這一切。蔡琪和張允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渾身在瑟瑟發抖。
過了一會兒,城中的火勢漸漸的小了,慘叫聲也慢慢的停息下來,一陣風吹過,熱浪中彌漫著屍體燒焦的臭味,讓跪在地上的荊州兵感到既惡心又心驚。
大約有一千五百多荊州兵跪在這裡,其餘的應該全部死在城中了。郟縣縣城並不大,呂蒙在佈置的時候,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放置了引火之物,現在已經成為一片廢墟。
“你們倆可是蔡琪和張允?”呂蒙終於開口了,讓蔡琪和張允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正是……,正是小的……”蔡琪結結巴巴的說,“小的正是蔡琪,軍師……軍師蔡瑁是……是我哥……”
“小的……小的是……是張……張允……,荊州牧是……是我舅舅……”
“哈……”呂蒙一聽,一陣大笑,“劉荊州,人稱八俊,蔡瑁也是荊州智謀之士,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竟有如此不堪的子弟!”
聽了呂蒙的話,蔡琪和張允一陣羞愧難當,甚至心中産生了一股怒氣,但是誰也不敢發洩出來,只是將額頭緊緊的貼在地上。
“蔡琪張允,本將軍可以饒你不死……”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將軍大恩,日後我等定會回報!”
一聽說呂蒙不殺他們,蔡琪和張允兩人不住的磕頭,就像搗蒜一樣,額頭上很快出了血。
“你們回去之後,告訴王威和蔡瑁,要想活命,趕緊退出南陽,否則,讓他們洗淨脖子等著,宛城必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諾!”蔡琪和張允一起喊了聲。可是喊完之後,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是敵方將領說的話呀,他們怎麼能說“諾”呢?
“哈……”這一次不光是呂蒙,就連那些千夫長,百夫長,甚至士兵都笑了起來,蔡琪和張允羞愧的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呂蒙將蔡琪和張勇的馬還給了他們二人,兩人騎上馬之後,立刻打馬如飛,驚慌失措的向新野的方向逃去。
呂蒙將這一千五百多兵士的兵器全部收集起來,十幾個一束,捆成大大小小的一百多捆,讓兩個兵士抬一捆。其餘的兵士,在鎮北軍的看管下將城中的火撲滅,將那些兵士的屍體全部掩埋。天亮的時候,押著這些俘虜向宛城而去。
“子明……”遠遠的,在城門口等待的鄧當看到呂蒙出現在視野之中,便高聲的叫喊,然後迎了上來。
“姐夫!”呂蒙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
“子明,昨夜郟縣城中火光沖天,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小子做的,情況怎麼樣?”鄧當也異常興奮。
呂蒙將整個過程簡單得向鄧當說了一遍,鄧當一聽,是連聲叫好。
“子明,為什麼把蔡琪和張允放了?”鄧當有些不理解,“他們要是在我們的手裡,不是可以要挾王威和蔡瑁嗎?”
“兩個廢物而已,要挾不了王威和蔡瑁。”呂蒙笑著搖了搖頭,“但是他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就是留著他們去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