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德興樓和往日一樣熱鬧。
一樓會文,眾士子爭相比拼。詩文多以抨擊腐朽黑暗的朝廷,讓眾英才淪落到各地,以及贊頌洛陽王的豐功偉績,洛陽王治下百姓的美好生活為主。
而最熱鬧的依然是二樓的聽評。
今天登上主臺的是一個年輕的儒士,他長得風流倜儻,一表人才,給人的印象非常好。
“在下蔣幹,雲遊四方,前幾日見紫氣上升,形成瑞獸圖案,後消失於北邙首陽一帶,故而來到洛陽。到此之後,方知如今天下,大漢十三州刀兵四起,卻從未想到過還有洛陽這一塊樂土呀!”
“蔣幹,登此臺者,皆為當今天下名下,個個才學淵博,你年紀輕輕,不知有何能耐站在這裡?”蔣幹剛說完,一個三十多歲的儒生打扮之人就率先發難,語氣中含著敵意。
“這位兄臺,此言謬也!”蔣幹面帶微笑,說,“常年道,有志不在年高,豈能以年齡而論才學。昔有甘羅十二做宰相,今有洛陽王十八歲便做鎮北將軍。霍驃騎二十歲便立了封狼居胥之功,光武帝十二歲坐領南陽。難道這位兄臺是懷疑這些人的才能?”
蔣幹的一席話,說得那名儒士低下了頭。
“先生博學多才,那在下請教一句,前者關中傳來,今年夏天關中涼州多雨,可是渭水卻清澈見底,這是為何?”一年齡較大的文士問道。
“渭水長年混濁,尤其是關中涼州多雨之季,更是如此,而今卻清澈見底,此乃天降異象也!”蔣幹放慢了說話的速度,“豈不聞古語有雲,渭水清,聖人出乎。”
“渭水清,聖人出!”眾人都輕輕唸了一句。
“請問先生,誰為聖人?”有人問道。
“此乃天機,不可洩露也!”蔣幹眼中露出神秘之色。
“先生,前幾天聽人說,首陽山上,四更時分,傳來各種獸鳴,不知這是何徵兆?是吉是兇?”
“此乃大吉之兆也!”蔣幹面帶微笑,“昔日鳳鳴岐山,文王訪賢渭水邊,武王伐紂,興周滅商,那時鳳鳴之時刻,正是四更。故而凡瑞獸四更而鳴,必為吉兆。”
“那請問先生,既然這些都是吉兆,為何朝廷卻要革除王爺的王位?”這個問題非常尖銳,許多人都看向了蔣幹,想知道他如何回答。
“老子曰,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世間萬事,皆有定數,不破不立,有破才有立。昔日文王拘而演《周易》,孔子厄而作《春秋》,便是此理。孟子曰,天將將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蔣幹說到這裡,沒有人再往下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那大任是什麼?除了平定天下,統一大漢,還能有其它嗎?而這個人必然就是洛陽王了。濮陽朝廷革去了洛陽王的王位,從另一個角度說,以洛陽王的功績,雄才大略,文治武功,一個王爺又怎麼能夠呢?看一看當今天的王爺,曹操,閹宦之後,劉備,織席販履之輩,馬騰韓遂,曾經都是反賊叛逆,洛陽王怎可與他們平起平坐。
荊州劉表都稱帝了,以前淮南袁術也稱帝了,那洛陽王呢?
有些話是不能說明的,但眾人心裡都清楚。於是大家便不在爭論吉兇,只談論出現在洛陽和司隸地區的各種祥瑞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