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前軍的文醜和後軍的麴義同時大喊。
“啊……”冀州兵本來就已經有些混亂了,在閔純的命令下,有的往前沖,有的往後沖,互相碰撞,而兵士們來的時候,又都是輕裝前行,沒有帶盾牌,在前後亂箭的攢射下,一排一排地倒下。
韓忠在第一輪箭雨之下,就身中數箭,當場而亡。冀州兵沖不過去,只好都退回來。
麴義和文醜指揮著弓弩手,步步緊逼,將包圍圈逐漸縮小。
冀州兵的傷亡不斷增大,一千,兩千,三千,四千……
時間不大,僅僅一個多時辰,閔純和李歷的身邊,兵士已經不足一千人。
麴義,文醜又將弓弩手向前逼近一些距離,前後的箭失已經能夠射透閔純和李歷的軍陣了。
“放箭!”麴義和文醜這一次重重地將手一揮,大喊一聲,下達了最後一次攻殺命令!
箭如雨下,慘叫連連,一個個兵士中箭倒地,等到箭雨停下來的時候,還站立的只有一個人。
閔純依舊騎在馬上,他的身上插著四五支箭,手裡的長劍也掉到了地上。
“惡賊……袁紹……我……我要……殺你……”
“將閔純給我拿下!”麴義大喊一聲。
袁紹的軍帳在內黃城外五裡之處,這裡背風,在冬日的陽光照射之下,溫暖無比。
當然,溫暖的原因還有一點,軍帳之外,架著一口油鼎,鼎下火燒的很旺,鼎中的油已經在翻滾了,遠遠的,就能感覺到熱浪灼人。
“主公,估計內黃城中的戰鬥應該結束了。”許攸端起了一杯酒,“我敬主公一杯,祝賀主公入主冀州!”
“好,好,我們同飲!”袁紹滿面紅光,“能入主冀州,全賴二位之功呀!尤其是子遠,當居首功!”
袁紹與許攸和逢紀已經豪飲多時了。自從閔純入了內黃城,便是甕中捉鼈,勝負毫無懸唸了,袁紹就與許攸和逢紀開始飲酒,靜候佳音了。
“報……”一名兵士在大帳外面就大喊起來,聲音中掩抑不住興奮,沖入帳中,跪倒在袁紹面前,“稟報主公,麴義,文醜兩位將軍大獲全勝,全殲冀州軍,活捉冀州別駕閔純!”
“哈……”袁紹哈哈大笑,“好,我們這就去看看,讓他知道知道和我作對的下場!”
袁紹說完,和許攸與逢紀一起走出軍帳,軍帳兩旁,各站立著五十名兵士,大冷的天,赤著上身,手裡拿著一口大刀,殺氣騰騰。
在他們前方,油鼎中的滾油冒著熱浪,“嗤嗤”的響。
這時,遠外出現了一隊兵馬,整整齊齊,盔甲和兵器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麴義和文醜兩人在隊伍的最前面,頂盔貫甲,戰袍外罩,手提刀槍,威武無比。
麴義的戰馬後面,用一條繩子繫著一個人,頭發蓬鬆,渾身汙血,還有幾支羽箭插在身上。
隊伍來到袁紹的軍帳前面,麴義手中大槍一揮,幾千兵馬立刻停住腳,麴義和文醜兩人同時翻身下馬,跪倒在地。
“參見主公!”
幾千兵馬也一齊跪倒。
“參見主公!”
雄壯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地上傳得很遠,驚起了樹上的幾只烏鴉,他們展翅飛向更遠處。
“將士們,請起!”袁紹滿臉堆笑,對著眾兵士們虛扶一下。
“謝主公!”
“主公,末將等不辱使命,全殲冀州軍,生擒閔純!”麴義高聲說。
“好,將那逆賊閔純給我推上了!”袁紹臉色一沉,大聲喝道。
立刻,兩名兵士將繩捆鎖綁的閔純推了上來。
“閔純,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袁紹的語氣中充滿著憤怒和不屑,“我袁家四世三公,就連韓文節也曾是我袁家門生,就憑你一個小小的冀州別駕,卻要與我做對,你配嗎?”
“袁本初,你……你這惡……惡賊!”閔純的傷太重,已經不能說一句完整的話,但他仍然大罵袁紹,“無義……無義的惡……惡賊……”
“閔伯典,你不是在鄴城城頭準備了幾個油鼎,要將我等投入其中嗎?”逢紀陰陽怪氣地說,“你可看到那個油鼎?”
“來人,將逆賊閔純給我扔進油鼎!”袁紹不想再打口水仗,陰冷地說。
“何須……廢……廢話,我自……自去也!主……主公……”閔純說完,邁著堅定的步伐,決然地走向滾滾的油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