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蹋頓大體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吵到他這裡來,打攪了他的好事,讓他勃然大怒,“來人!”
“在!”立刻從外面進來四個親兵,個個都很驃悍。
“將這個私闖帥帳的江泰,給我拖出去,拖出去……”蹋頓本想一怒之下斬了江泰,可是他雖然有點兒氣急敗壞,但心中尚存一絲理智,江泰可是大遼皇帝張舉的人,如果就這麼殺了,恐怕以後不好交代,“給我拖出去,杖責三十!”
“大帥,你……”江泰沒想到,蹋頓竟然敢杖責他。雖然三十軍棍於性命無憂,但一個領兵大將,被當眾杖責,那可是奇恥大辱呀!可是當他看到蹋頓那餓狼一樣的眼睛時,硬生生的把嘴閉住。這種時候如果再多說話,真有可能丟了性命。
三十軍棍很快打完,軍正和行刑的兵士都是張舉的人,因此江泰幾乎沒有受什麼傷,但是他心中窩者火,憤怒難平。
他的兵士在攻克右北平之後,也搶了一些婦女,自然少不了他的。有一個世家的小妾,長得異常風騷,讓他看來,簡直就是狐貍精。正因為如此,這家人在撤走時,她被夫人偷偷的鎖在了廂房。
江泰一見她,非常喜歡,這個婦人也極盡所能的伺候著江泰,可謂兩情相悅。
但是誰能想到,不知何時被宮本一郎看到,派人來索要。江泰如何肯同意啊,雙方話不投機,馬上動的手。江泰的兵士還有所顧忌,但是那些倭人個個心狠手辣,打傷了他的許多手下,搶走了婦人。
婦人臨走的時候,滿眼流淚,哽咽著叫江泰救她。江泰一怒,點起兵馬,就準備去搶,被副將陽終勸住,這才到蹋頓營帳中去理論,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將軍……”陽終進了江泰的營帳,他示意旁邊伺候的人和親兵都出去,“將軍,她……她被宮本一郎那畜生給折磨死了。”
“宮本一郎,畜生!我一定要殺了你!”江泰猛然站起身來。
一個女人,對於江泰這樣的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可是被人從軍營當中搶走了自己的女人,這口氣卻不能嚥下。
“將軍,殺宮本一郎可以,將士們早已對他恨之入骨了,但是……”陽終走近江泰,壓低聲音說,“殺了之後怎麼辦?將軍可想好了退路?”
“退路……”江泰又無奈的坐了下來。倭人的首領大雄正川很受陛下的器重,加上倭軍大約有兩三萬人,殺宮本一郎也許可以,但殺了之後怎麼辦,江泰卻不敢多想。
“將軍,其實殺了宮本一郎之後,我們還有一條路可走。”陽終望著江泰的眼睛,“而且,是一條明路!”
“明路……”江泰有些不解。
“對,是明路!”
“我愚鈍,還請陽校尉明言。”
“將軍,你覺得陛下的霸業可成否?”陽終說完此話,目不轉睛的望著江泰。
“陽終,難道你想謀反?”江泰突然大怒,“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江泰是張舉一手提拔的,對張舉忠心耿耿,他現在明白了陽終所說的“明路”到底是什麼。
“將軍,我今日能對將軍說這些話,顯然是未將將軍當成外人,將軍若是要殺我,只能說我陽終有眼無珠,識人不明瞭。將軍可即刻下命令,將我之人頭送給大遼天子去領賞!”陽終說的不卑不亢。
“陽校尉誤會了。”江泰站起來,在營帳中走了一圈,“陽校尉對我推心置腹,我又豈是那種無義小人,只是陛下一直對我不薄……”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幾年前張角,聲勢席捲大漢八州,率百萬之眾,百姓贏糧而景從。可結果呢?不到一年時間,便被漢軍擊敗,身死人手,何其悲哉?今陛下能與張角比乎?”
“不能……”江泰搖了搖頭,張角的勢力當年有多大,他是清楚的,如今的張舉只有一郡之地,相比之下,差的太遠了。
“雖然我們攻下了遼西和右北平,可是彌天大將軍的軍隊如今被擋在薊縣,我們在漁陽也是寸步難進,如今鎮北將軍又到了,敗亡只在旦夕之間。況且,陛下當初任遼東太守時,對將軍是很器重,可如今陛下器重的人是誰?彌天大將軍張純,烏桓王丘力居,還有那個殺人魔王大雄正川,將軍又能排在哪裡呢?”
“這個……這個……”江泰明白,陽終說的都是事實。
“將軍,如今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兵士們對宮本一郎和倭人已經恨之入骨,我們正好乘機殺了宮本一郎,然後去投鎮北軍!”
“這……”江泰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將軍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呀!”
“好!”江泰的雙眼突然冒出精光,“陽校尉,整頓兵馬,今夜我要手刃宮本一郎!”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