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靈帝氣得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陛下,臣以為張角黃巾賊雖然勢眾,但不足為慮,雖然他們現在攻破許多縣城,殘害了許多官吏,那是因為朝廷和地方均未防備。現在只要我們守好關隘,然後再派兵鎮壓,必能將反賊剿滅!”司徒王允見靈帝罵完了,趕緊說。
“王大人說的對,臣附議!”許多人跟著說。
“陛下,臣以為可令東嶺關孔先,虎牢關崔正,伊闕關蔣涵立刻修善關隘,加強防衛,既使冀,豫,荊三州黃巾再多,也無法威脅到司隸地區,洛陽便可安枕無憂。”袁隗接著說。
“快,快傳旨孔先,崔正和蔣涵,務必守住關隘!”
“陛下,朝廷派兵,可向三個方向。”大將軍何進說,“北線青冀二州,可令北中郎將盧植,率北軍五校,鎮北將軍丁偉,就地招兵,率五千兵馬南下,牽制住張角軍的主力,尋機殲滅。”
“準!”
“臣遵旨!”盧植領命。
“皇甫嵩率西園四校和府兵三萬,出兵汝南,潁川,鎮壓袞豫二州的波才和劉闢。朱儁率西園三校和新募的兩萬新軍,出兵南陽,鎮壓荊州的張曼成。”
“準!朕封皇甫嵩為蕩寇將軍兼左中郎將,朱儁為平寇將軍兼右中郎將,中原和南方平叛之事,由你二人負責!”
“臣領旨!”兩人同時領命,朱儁又補充說,“長沙太守孫堅,驍勇善戰,是大將之才,臣想徵他為先鋒。”
“準!”
“陛下,如今黃巾賊在七州同時造反,目在是想讓我們顧此失彼,無法兩全,臣以為,當下旨詔令各州、郡、縣招募義軍,與朝廷一起,剿滅反賊!”太傅袁隗說。
“準!”今天漢靈帝只有是關於剿滅反賊的建議,他都是一個字,“準”!
“陛下,臣以為,如今是用人之際,當解除黨錮!”皇甫嵩又進諫道。
皇甫嵩的話說完,靈帝沒有馬上表態,眾臣也都一下子安靜下來。
黨錮之事,還是上任皇帝桓帝時的事,但由於十常侍如今的權利更大,靈帝對他們更寵信,所以在朝堂之上,眾臣都不敢再言。
延熹九年, 陳蕃做了太尉,名士李膺做了司隸校尉,這兩個人都對宦官非常不滿意。太學生都擁護他們,把他們看作是模範人物。 李膺當了司隸校尉後,有人告發宦官張讓的兄弟,野王縣令張朔貪汙勒索,草菅人命。
李膺大怒,要查辦張朔。張朔害怕了,就逃到洛陽,躲進他哥哥張讓家裡。 李膺親自帶領公差到張讓家搜查,在讓家的夾牆裡搜出張朔,把他抓走。 張讓趕快託人去求情, 可是李膺嫉惡如仇,又公正無私,他把案子審理清楚,沒有給張讓任何面子,就把張朔殺了。
這一下,惹怒了張讓,他馬上向桓帝哭訴。桓帝當時也並非很昏庸,知道張朔確實有罪,也沒有難為李膺。這一來, 李膺的名氣就更大了。一些讀書人都希望能見見李膺,要是受到李膺的接見,在當時就被看作很光彩的事,稱做“登龍門”。
第二年,有一個和宦官來往密切的方士張成,從宦官侯覽那裡得知朝廷馬上要頒布大赦令,就縱容他的兒子殺人。
李膺馬上把殺人兇手逮捕起來,準備法辦。第二天,大赦令下來,張成得意地對眾人說:“詔書下來了,不怕司隸校尉不把我兒子放出來。”這話傳李膺耳朵裡,李膺更加冒火。他說:“張成預先知道大赦,故意教兒子殺人,大赦就不該輪到他兒子身上。”說完,就下令把張成的兒子砍了頭。
張成哪兒肯罷休,他就找宦官侯覽、張讓替他報仇。候覽和張讓本來就想對付李膺,於是他們商量了一個鬼主意,叫張成的弟子牢修向桓帝告了一狀,誣告李膺和太學生、名士結成一黨,誹謗朝廷,敗壞風俗。
漢桓帝其實早就對李膺不滿了,他一接到牢修的控告,就下命令逮捕黨人。除了李膺之外,還有杜密, 陳寔和範滂等二百多人,都被他們寫進黨人的黑名單。
朝廷出了公文並有賞格,通令各地,非要把這些人抓到不可。 杜密像李膺一樣,也是敢於跟掌權的宦官作對的官員。兩個人的名望差不多,人們把他們聯在一起,稱為“李、杜”。
李膺下了監獄, 杜密當然也逃不了。 陳寔本來是個太學生,因為有名望,也被劃到黨人名單裡去。有人勸他逃走。 陳寔並不害怕,說:“我逃了,別人怎麼辦?我進了獄,也可以壯壯別人的膽。”他說完,就上京城,自己投案,進了監獄。
範滂也跟陳寔一樣,挺著腰板進了監獄。捉拿黨人的詔書到了各郡,各郡的官員都把跟黨人有牽連的人報上去,少則幾十人,多則好幾百。
只有青州平原相史弼沒報。朝廷的詔書接連下來催逼他,青州還派了一個官員親自到平原去查問。那個官員把史弼找去,責問他為什麼不報黨人的名單。 史弼說:“我們這裡沒有黨人,叫我報什麼?”那官員把臉一沉說:“青州下面有六個郡,五個郡都有黨人,怎麼平原偏偏會沒有?”史弼回答說:“各地的水土風俗不一樣。別的地方有黨人,為什麼平原就一定也有黨人呢?”
那官員被他反駁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史弼又說:“你一定要冤枉好人,那麼,平原家家戶戶都有黨人。我情願死,要我報黨人,我可一個也說不上來。”那官員拿他沒有辦法,就胡亂把平原的官員收在監獄裡,回報朝廷。
第二年,有一個潁川人賈彪,自告奮勇到洛陽替黨人申冤。 漢桓帝的皇後竇氏的父親竇武也上書要求釋放黨人。 李膺在獄中採取以攻為守的辦法,他故意招出了好些宦官的子弟,說他們也是黨人。宦官這才害怕了,對漢桓帝說:“現在天時不正常,應當大赦天下了。”
漢桓帝對宦官是唯命是聽的,就宣佈大赦,把兩百多名黨人全部釋放。這批黨人雖然釋放,但是宦官不許他們留在京城,打發他們一律回老家,並且把他們的名字通報各地,罰他們一輩子不得做官。歷史上叫做“黨錮”事件。
朝廷中的人都清楚,那些黨人,大多數都是可用之才,如果解除,對剿滅黃巾確有好處。但不知道皇帝是怎麼想的,都不敢開口。
“準!”靈帝終於開了口。
“皇上英明!”眾臣齊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