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言剛一走出聽雪軒,臉上溫柔的笑意立刻收斂了不少。
“夫人,你瞧剛才那個曲夫人的模樣,不過是個連自己男人都不留不住的殘花敗柳,冷著臉給誰看呢?怪不得那個薛大人會寧願要個勾欄女子也不要她,若奴婢是個男人也定然不會喜歡這麼個冷冰冰的女子。”喜兒一臉幸災樂禍的說道。
安瑾言臉色一白,低喝道:“說什麼呢?主子豈是你一個婢子能夠議論的?越發沒有規矩了,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丫頭這般口無遮攔,終有一日你要死在這上面!”
喜兒渾身一顫,慌忙跪倒在地驚慌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為夫人不值。王妃與夫人相識之時,那曲夫人還不知道在哪呢?何以才多久便後來居上,與王妃那般交好之人分明應該是夫人啊!”
安瑾言聞言不由得咬了咬唇,眼底掠過幾分動搖,不得不說,喜兒所說的這些正是她心中一直介意之事。不可否認,蘇紫瑤一開始確實對她頗為照顧,當初若沒有蘇紫瑤拉自己一把,自己絕無今日之地位。但後來……她們的關係究竟是從什麼時候漸行漸遠,以致今日形同陌路的?
喜兒見安瑾言臉色稍稍鬆動,心中一喜,雙眸滴溜溜一轉,抬頭續道:“夫人,那位曲夫人分明不是我們王府中人,可是您也看到了,那日她的孩子週歲宴,王妃讓其過府慶祝也就罷了,那排場……連茗煙郡主都不曾享受的待遇,竟讓一個外姓子弟搶了風頭,王妃這是置茗煙郡主於何地啊?”
“住口。”安瑾言臉色鐵青,垂在身側的雙手握得死緊。
喜兒欲言又止,悻悻的垂下了頭,眼中卻滑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安瑾言深吸了口氣,冷冷的看了喜兒一眼道:“起來吧,以後這種話不能再亂說,若是讓王妃她們聽到了,便是我也保不了你。”
“是。”喜兒做出誠惶誠恐的模樣,站起身來,走至安瑾言身後,唇角微微上揚。她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在安瑾言的心中生了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著這些根成長,一點一點的吞噬安瑾言與蘇紫瑤之間的牽連。
主僕二人剛說完想要離開,忽聽得由遠及近傳來一陣細小的談論聲。
“青雯姐姐,你說王妃這是怎麼了?往常到了這個時候,月事早該來了。這個月到現在都快月尾了還未至,不會是身體不舒服吧?”兩人循聲望去,卻見一個約摸及笄之年的小丫頭邊往外走,邊朝著身邊另外一個較大的丫頭問道。
“興許是讓碧淵姐姐她們幾個拿去丟了,你這丫頭正事不做,倒注意這些有的沒有的,小心下次再讓管家看到你偷懶,罰你去花房種花。”那被喚青雯的大丫頭抬手敲了敲小丫頭的腦袋,哭笑不得的說道。
“痛痛痛,青雯姐姐,別再敲我的腦袋了,待會該敲笨了。”小丫頭捂著頭,一臉不服氣道,“我只是擔心王妃的身體,王妃和幾位姐姐平日對我們這麼好,這些事情平日都是我們在做的。這個月推遲了這麼多,我是擔心王妃因著刺殺一事傷了身體。聽說當時王妃還被刺傷了手臂,流了好些血呢。”
“知道你關心王妃,王妃的起居一向是幾位姐姐親手佈置的,王妃的身子若真出了問題,幾位姐姐定然比你還上心呢,哪輪得到你在這杞人憂天。好了好了,快些和我去佈置今兒個午膳要緊,今日曲夫人要留這用膳呢。”
兩個丫頭說說笑笑的朝著小廚房走了去,壓根沒有發現花叢邊上的兩人。
安瑾言從花叢後緩緩走出,望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臉色有些難看。
月事推遲?安瑾言猛地想起那日週歲宴,蘇紫瑤留下的那一灘血以及最後讓曲非卿偷偷進去探望的畫面,還有……剛才蘇紫瑤端起茶盅又放下的小動作,難不成她……
“夫人,夫人,怎麼了?”
喜兒的輕喚拉回了安瑾言的神智,安瑾言這才覺著自己的掌心微痛,攤開手掌一看,竟是剛才握得太痛了,指甲刺入了血肉之中。
“哎呀,夫人……”喜兒驚呼一聲,就想上前。
安瑾言卻率先將手收了回去,轉身逃也似的離去:“沒事,回去吧。”
另一邊,曲非卿用過午膳之後便離開了王府,蘇紫瑤不能出府,閒來無事,便翻弄起了之前從苗疆帶回的東西,這一翻倒翻出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在看什麼?”龍誠璧剛一進門便見蘇紫瑤正窩在榻上盯著一樣檀木盒子看得出神,忍不住出聲問道。
“你回來了?我在瞧以前從苗疆帶回來的東西呢,快過來,有樣東西給你瞧瞧。”蘇紫瑤見是龍誠璧進來,忙轉身朝著他揮手笑道。
龍誠璧微愣,卻是對蘇紫瑤想要給他看得東西產生了幾分好奇。
精緻的檀木盒鐫刻著栩栩如生的龍鳳圖案,華麗卻略顯陳舊,柔軟的粉色綢緞鋪墊其下,小心的包圍著中央處一處薄薄的……蠶繭。
“這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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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吧。”蘇紫瑤微微一笑,迎視著龍誠璧疑惑的目光道,“你不是很好奇苗疆的蠱究竟是什麼模樣,這東西便是其中的一種,還是非常厲害的一種。”
龍誠璧怔住,看向那蠶繭的目光也變得熾熱了起來。
見狀,蘇紫瑤忍不住笑了笑,續道:“這東西名喚金蠶蠱,可別因著它小便小看它,這東西是用百種毒蟲一起放在一個甕缸中密封起來過上一年讓它們自相殘殺,僅存最後一隻,其形狀雖似蠶,卻集合了百種毒蟲的毒性,除了養蠱之人外,其他人只要沾上一點都可能沾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