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她從沒有這麼靜靜地悠閒地欣賞過這世界的美麗。
屋裡很安靜,她的注意力收回,才注意到屋裡竟有一個輕淺平穩的呼吸聲。她將眼睛往下垂,這才發現床邊趴了一個人,臉埋在交疊的雙臂間,看不出是誰。
可她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知道就是那人,脫口而出一個名字——魏衡。
這些日子以來,魏衡一直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嶽青,白天黑夜連軸轉,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雖然嶽青一直昏迷著,可魏衡就是覺得她隨時會醒過來,怕她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人,一直守在床邊,不肯離開半步。
剛才實在熬不住,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可即便在睡夢中,他也仍時時刻刻掛著心,睡得不是很踏實。所以嶽青一有點動靜,他馬上就警醒了。
“你醒了?!”他剛一睜開朦朧的睡眼,就對上嶽青的眸子。大概是因為受傷身體虛弱,嶽青的眼神柔和了許多,不似往常的冷硬,多了絲女子的柔弱。
“你怎麼在這?”嶽青太久沒有運轉的大腦一時有些凝滯。她不是在西涼了麼?為什麼會見到魏衡?
“你剛醒,身子還弱著,不要說太多話,費神。”魏衡沒有回答嶽青的問題,替她掖了掖被角,輕聲安撫。
可嶽青現在滿腦子疑問,實在無法安心睡下,又問:“這是哪兒?我怎麼了?”
這些日子,嶽青一直昏迷著,全是魏衡在照顧,除了擦洗換藥換衣服,閒下來的時候,不是握握手,就是摸摸臉,捋捋發,控制不住對嶽青的親近。他知道,嶽青清醒的時候,是決不允許他這樣觸碰的。
自私也罷,卑鄙下作也罷,面對這自己朝思暮想心尖上的人兒,很難做到心如止水、坐懷不亂吧。
這時他也因著習慣,伸手撫了撫嶽青略微凌亂的髮絲,輕輕安撫道:“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
嶽青大概是被這樣突如其來的親暱嚇著了,無奈身子虛得很,竟沒有能夠作出任何反應,只是睜大了眼看著對方。
魏衡被嶽青這麼看著,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手停留在嶽青的枕邊,僵硬了一會兒,笨拙地收回。頓了片刻,突然開口說:“你躺著,我去叫人來。”
嶽青目送他倉惶地逃開,將目光移到窗外的梅花上,嘴角彎出一抹淺笑。
不一會兒便聽見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隨即聽到一個熟悉的嗓音:“臭丫頭,你總算醒了。”
嶽青心中一震,立即將目光投向緊閉的房門。
房門被人撞開,衝進來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人。
“老頭兒,你怎麼在這?”果然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嶽青更加地好奇並震驚了。
“我不在這兒,我不在這兒你早死了。”老頭調侃道。師徒倆從來相處都是這麼沒正形,說話也毫不忌諱。
嶽青只是身體虛弱,加上昏迷了許久,許多事情不清楚,此刻腦子一轉,便明白了過來。她隨即轉而看向魏衡,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笑。這一切,都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