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衡回戶部上班了,仍舊做他管糧倉的小司庚。嶽青每日與範正在城中各處閒逛,甚是無聊。然而就快過年了,這時候也不宜遠行,有什麼安排打算,也得等到年後再說。
這日,二人在巡陽城東的一間名為探春閣的茶舍閒坐,聽座中的茶客們扯擺聊天。
“你們聽說了嗎?近日城中傳言,這一次與西涼的大戰,之所以能轉敗為勝,全靠一個少年天才的出謀劃策、運籌帷幄。”
“瞎扯的吧,傳言豈可信?”
“我也聽說過,不過不太清楚真假。”
“真的,我隔壁鄰家崽子就在那御西軍中,前幾天回家時親口講的。”
“這我可不信。”
“怎麼回事?你好生講講。”
“據說那少年年不滿二十,尚未及冠,生得唇紅齒白,狀似弱不禁風。也不知怎麼的就到了軍營裡,剛開始大家都以為他就是個混資歷的世家公子,對他頗為不屑。後來御西軍屢吃敗仗,節節敗退,這少年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站出來幫大將軍出謀劃策,這才有了土牆之戰的反敗為勝,從此出師必捷。後來更是單槍匹馬帶領一隊士兵,出城迎敵,殺得西涼軍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你說書吶,這麼神?”
“哼,我說的句句屬實,你愛信不信!”
“一個未及冠的少年,你說他多念過幾本書足智多謀我還尚可信,要說能領兵打仗、上陣殺敵,那可就扯遠咯。”
“你,你,信不信由你,我要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算了,算了,多大點兒事,犯得著賭咒發誓的麼?”
嶽青與範正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將眾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哎,聽見沒,說你呢?你小子出名了喲。”範正打趣嶽青道。
“坊間傳言罷了,不可信。”嶽青抿了口茶水,淡淡地說。
“還不可信?我當初也正是聽了這傳言才找到你的。”範正忿忿地說。回想起當時尋找嶽青的艱辛,對方卻老神在在不以為然的樣子,心裡就一陣火大。
“那得多謝你了。”嶽青說笑道。這書呆子迂是迂了點,心眼兒倒是實在,對她也實在不錯。
“有一件事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武功高強,說是上陣大殺四方這我信,可是說你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這我實在是難以置信。你啥時候學過兵法了?”書呆子又開始冒傻氣了。
嶽青瞟了他一眼,笑了笑,道:“我說我師父教的你信嗎?”
範正虛眯著眼盯了嶽青好一會兒,見她不似在說笑,歪著腦袋想了片刻,似乎終於想通了,又似乎是不得不承認。再次試探地問:“你師父到底是什麼人?”他這二十多年除了讀書還是讀書,對外界一無所知,實在是想不出這世上有什麼高人能有這樣的神通。
“都說了是世外高人,說出來就不神秘了。”嶽青藉口糊弄。
範書呆嗔怪道:“從認識你開始就神秘兮兮的,什麼都不說,有什麼了不起!”說完歪過腦袋看向窗外,盯著樓下的行人,生氣不理嶽青。
嶽青輕笑,知道他不過是耍小脾氣,並不會真的生氣,也不說話不解釋,安靜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