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告訴本王天公的身份?”漢王盯著金將軍,“本王有的是耐心,可以慢慢等。”
忽然之間,卻見得金將軍怒吼一聲,張開了嘴,瀛平驚駭之間,只見到金將軍口中一口鮮血噴出,鮮血直往自己臉上噴來。
漢王吃了一驚,往後坐倒,但是鮮血依然噴在了他的臉上,漢王那瘦削的臉龐被鮮血覆蓋,看上去猙獰可怖,宛若厲鬼。
漢王驚亂之下,刀鋒前指,以防金將軍撲過來,但是卻再無動靜,仔細看過去,只見金將軍身體微微前傾,雙目怒睜,身體已經是僵持不動。
田候微皺眉頭,卻還是伸出獨臂,扶起漢王,道:“漢王殿下,他已經死了。”
“死了?”漢王一怔,隨即一陣茫然,轉視田候,問道:“田候,咱們接下來該做什麼?京城已經亂了,難民都已經京城,這京城已經保不住了。”
“漢王殿下,你我有共同的仇人。”田候淡淡道:“京城雖然亂了,但是他還沒有死,咱們集中手頭的力量,一定要將他置於死地。”
漢王當然明白田候口中的“他”是指太子,神情冷厲起來,道:“不錯,殺了他……!”
“殿下,這些人的屍首,咱們還是要處理一下。”田候輕聲道:“金將軍乃是天門道重要人物,雖然這幾個人都死了,可是保不準這城裡還有其他天門道的人,如果他們發現金將軍的屍首……!”
漢王看著金將軍的屍首,微微點頭:“將這些屍首都處理了,乾淨利落,不要留下任何痕跡。”轉視依然端坐在地上的白虎千戶,見得白虎雙目微睜,那臉上的神情竟是顯得十分平靜,漢王眼角微微抽搐,終是道:“他的屍首,也一併處理埋葬……!”
金將軍的屍首被砍掉了手腳,如果被天門道的人發現,必然會生出疑心,一旦調查起來,很有可能便會查出此事與漢王有關,雖然金將軍之死與漢王沒有太直接的關係,但是臨死之前,卻受到漢王凌辱,而且身體被殘害,天門道的人必然會視漢王為敵,以漢王現在的處境,還要與天門道為敵,那自然是自取滅亡。
田候正要吩咐身邊幾人搬走金將軍屍首,漢王忽然抬手道:“等一等!”他靠近過去,仔細看了看,確定金將軍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這才道:“看看他身上有些什麼東西,或許有些東西對我們有用。”
田候示意兩人搜找金將軍身體,兩人立刻上去,毫不客氣撕扯金將軍的衣裳,很快,從金將軍身上搜到的東西,一一擺在了地上。
除了一隻裝有金葉子的錢袋子,另有兩隻瓷瓶子,還有一副卷好的卷軸,除此之外,另有一副摺疊的錦布,以及一塊扁平的石頭。
田候已經伸手拿起兩隻瓷瓶子,開啟來看。
他被金將軍收為天門道徒,入門儀式的時候,甚至服下了金將軍賜下的“長生金丹”,田候當然知道所謂的“長生金丹”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甚至懷疑那是潛伏在自己身體裡的毒藥,金將軍會以這種毒藥來控制自己,兩隻瓷瓶子裡,其中一隻裡面果然是“長生金丹”,而另一隻瓷瓶子裡,則是紅色的藥丸,田候皺起眉頭,他此時也無法確認,紅色的藥丸是否就是解藥,又或者是另外一種毒藥。
漢王開啟卷軸,是一面八卦圖,這他倒已經見過,田候入門儀式的時候,金將軍也是取出了這面八卦卷軸,至若摺疊的錦布,開啟來看,卻是一副地圖,看上面街道縱橫,漢王只掃了兩眼,便認出這是一幅京城的地形圖,金將軍在背後策劃動亂京城,有這樣一副地圖,倒也並不奇怪。
讓漢王奇怪的,卻是那一塊扁平的石頭,這石頭外廓是圓形,但是兩面則是扁平,握在手中,光滑之中帶著冰涼之感,顯然這石頭並非普通的石料,不過再名貴的石料,漢王也是見過,石頭本身並不讓漢王有多驚異,但是石頭上面的字畫,卻是讓漢王有些驚訝。
這石頭的一面,刻有如同螞蟻一樣的符文,漢王根本不認識,倒是另一面的圖案,漢王感覺異常怪異,那是一條龍,小小的石頭上,雕刻著一條白色的神龍穿梭在流雲之中,雖然圖案很小,但是刻畫的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如果這塊石頭出現在普通人的身上,漢王未必會有多驚異,但是出現在金將軍的身上,自然是非同一般。
“殿下,您看……!”一人正在繼續搜找金將軍的身體,忽然道:“這個是什麼?”
漢王湊近過去,只見金將軍的上衣已經被扒開,那人指著金將軍的胸口,面帶狐疑之色。
田候此時也已經瞧過去,只見到在金將軍的胸口正中處,竟然有一處刺青,刺青並不大,那圖案也是很為奇怪,乃是一個“卍”字元。
“這個似乎是佛家的符號。”田候皺起眉頭,“金將軍是天門道的人,是道家子弟,怎麼身上會刻有佛家的符文?”
漢王也是眯著眼睛,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
……
京城陷入刀兵水火之中時,遠在西北的楚歡自然是不清楚,此時他正率領兵馬,回到了朔泉。
楚歡在賀州城待了不少日子,處理天山後事,按照黃玉譚的建議,楚歡並沒有發兵繼續去攻打天山,而是採取了懷柔政策,對天山全道下令,此番朱凌嶽起兵造反只誅首惡,天山眾將士都是被朱凌嶽所脅迫,至若天山各州府縣的官員,既往不咎,各安其位,但是如有繼續反抗者,便是朱凌嶽同黨,必將從嚴懲處。
天山軍兵敗青原馬場之後,訊息自然也很快傳到了天山道,而西北軍佔據鳴沙城和沙州城,更是讓天山道上下人心惶惶,各處縣城都是大門緊閉,嚴陣以待,只怕楚歡秋後算賬,準備拼死一搏,等到楚歡的命令傳過來,天山道官員還在猶豫之間,有人已經率先往鳴沙城去,向西北軍投誠,或者說是表示歸順降伏,而常歡坐鎮鳴沙城,按照楚歡傳來的軍令,對前來歸順的官員都是和顏悅色,盡力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