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名衙差將他牢牢按在地上,便有兩名拎著木棍的差役上前來,二話不說,揮起便打,朗毋虛哎喲叫了幾聲,還在嘴硬:“你……你濫用私刑,裘俊篙……你濫用私刑……!”
太子淡淡道:“是本宮讓他用刑!”
朗毋虛無可奈何,十幾棍打下來,齊王瞧見朗毋虛屁股上的衣襟已經被打裂,這朗毋虛平日裡是養尊處優,十幾棍下來,已經是皮開肉綻。
裘俊篙冷笑道:“朗大人,你有能耐,儘管挺下去,本官有的是耐心,你就算不老實交代,本官也照樣可以從將作監找出這枚玉佩的來歷。當然,你若是覺得杖責還不舒坦,本官可以換一種刑罰,總能讓你舒坦。”
朗毋虛屁股上已經是血跡斑斑,哀聲嚎叫,齊王看在眼中,確實有些不忍。
雖說朗毋虛辦差了差事,但是說到底,也是為自己辦差,如今咬牙堅挺,也算是有幾分骨氣,只是這般打下去,只怕要鬧出人命來。
但是太子氣定神閒,微閉著雙眼,竟不發一言。
又是十幾棍打下去,朗毋虛已經是叫喊的聲音都輕了,終於道:“我說,這枚玉佩……這枚玉佩,他們確實是從我身上偷過去。”
“那這枚玉佩是誰的?”
“是我從輔國身邊偷來的。”朗毋虛聲音虛弱,“裘俊篙,你陷害忠良,害死了那麼多人,人人都想殺之而後快,我……我自然也容不得你,所以這才想出這個法子,拉你下臺……我怕無法取信他們,所以……所以將輔國身上的玉佩偷來……!”
齊王微微變色。
“輔國,這當真是輔國之物?”裘俊篙拿著玉佩,轉身看向齊王。
齊王神色惶恐,緊張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我的玉佩……我的玉佩確實不見了……!”
裘俊篙點點頭,問朗毋虛:“你說這都是你安排,那你難道不知道,冒充陳果誣告裘昉,這事兒很快就能查出真相,你不覺得手法太過卑劣嗎?”
“我也是被他們欺騙。”朗毋虛有氣無力道:“這幾個戲子冒充陳家的人,向我告冤,我……我這才輕信了他們的話……!”
“朗毋虛,你還在撒謊。”裘俊篙冷笑著,“來人,繼續打!”
“啪啪啪啪!”
齊王見得朗毋虛全身都是血,看上去經不了多久就要一命嗚呼,他心中本來忐忑緊張,可是看到朗毋虛為了保住自己,如此有骨氣,一股血氣頓時湧上心頭,豁然站起來,大聲道:“住手!”
刑差立刻住手,抬起眼角微微跳動,抬起頭,看向齊王。
齊王雙手握拳,神色凝重,深吸一口氣,終於道:“你們不用審下去了,此事是本王的意思。這幾個戲子,確實欺騙了朗毋虛。本王知道有這宗冤案,所以將玉佩交給朗毋虛,讓他們放膽來刑部喊冤。”冷冷看著裘俊篙,“裘俊篙,是本王吩咐朗毋虛這樣做,一切與他無干。”
朗毋虛抬起頭,眼圈泛紅,痛哭流涕:“王爺……!”
太子凝視著齊王,沉吟片刻,終於問道:“今日你讓本宮前來刑部觀審,不是為了調查裘尚書濫用私刑,而是想讓本宮看到有人前來狀告裘昉?”
齊王血氣上湧,心想這一人做事一人當,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點頭道:“不錯,他們狀告裘昉,裘昉是裘俊篙的兒子,我擔心裘俊篙徇私枉法,所以請監國前來與我一同監察。”
“這樣說來,事先你都知道今日他們會前來告狀?”太子聲音依然很平靜:“本宮問過你,此事與你是否有關,你給本宮的答案,是否定的。”
齊王並不說話。
太子看了渾身血跡斑斑的朗毋虛一眼,揮手道:“將朗毋虛關進大牢。段小樓等人誣告他人,一併關進大牢。”
眾衙差二話不說,如狼似虎上前去,瞬間就將朗毋虛等人都拖了下去。
太子這才再一次凝視著齊王,問道:“你說他們有冤再身,但是事實證明,他們是在誣告裘昉……不管你是否知道他們的計劃,你也同樣涉及誣告他人,堂堂皇子,當國法如兒戲,瀛仁,莫非你不知道後果?”
齊王張了張嘴,依然沒有說出話來,此時他已經無話可說。
“王子犯法,如庶民同罪。”太子緩緩道:“輔國瀛仁,忠奸不辨,是非不分,以皇子之尊,指使他人,誣告裘昉,從即日起,軟禁齊王府,不得過問朝事,一切等待聖上返京,再行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