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兩天過去,方如水卻是愈發奇怪起來。
河對岸雖然營帳連綿,但是西北軍卻似乎準備在這裡定居一樣,根本不像是要發起渡河作戰的跡象,偶然看到從營地裡出來一些士兵從石溝子河打水回營,此外再無特別的動靜。
這就像隔河而居的兩戶人家,平靜至極,竟似乎沒有開戰的肅殺氣氛。
方如水知道甘侯是個沙場的勇將,不但驍勇,甘侯也有些花花腸子,從前與西梁人過招的時候,倒也是讓西梁人吃了不少苦頭。
如今甘侯佔據絕對優勢,卻只是陳兵眼前,避而不戰,這讓方如水總感覺其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不單是方如水這般想,方如水手下的眾將,也都是覺得事情古怪。
最讓方如水煩惱的是,狼牙穀道和石溝子河被嚴密防守起來,固然堵住了西北軍奪下蘭嶧城的道路,卻也同時將自己的出路封死,讓整個蘭嶧完全處在不通外信的境地。
從蘭嶧城送出的最後一封信,是往朔泉向楚歡稟報甘侯已經出動了兵馬,正往蘭嶧城席捲而來,此後便再無一封書信送出,而朔泉方面,因為道路被阻死,方如水也得不到朔泉甚至是賀州那邊的訊息,他只是隱隱感覺,既然甘侯都已經兵臨蘭嶧城附近,那麼朱凌嶽的天山軍,此刻只怕也已經出兵到了西關境內,但是具體訊息,方如水和蘭嶧城上下卻是一無所知。
狼牙穀道在固守,石溝子河這邊也在固守,狼牙谷外的西北軍駐營安扎,石溝子河對岸的西北軍,也是毫無動靜。
天公卻又偏偏不作美,這兩日裡又開始起了風沙,雖然風沙不算很大,但是天地間灰濛濛的一片,處在河這邊,雖然依稀看到對岸大帳連營,但是到底是怎樣一副光景,卻也是看得十分模糊,方如水倒是擔心對方會趁著風沙天氣趁勢殺過來,傳令全軍上下高度警覺。
又是兩天過去,對方依然沒有一絲動靜,方如水明白事情肯定不簡單,這天夜裡,他派了一名叫做趙大洪的部將,令他率領幾名幹練善水的兵士,偷偷下河,往對方營中刺探一番,瞧瞧甘侯到底在搞什麼鬼,在方如水看來,這種異常的情況,只有一個可能性可以解釋,那便是西北軍全軍在此等待,而西北軍後方則在加緊時間製造船隻,等待船隻造好,再發起進攻。
但是要製造船隻,不是一艘兩艘,數萬兵馬要渡河而來,所製造的船隻也不會是少數,多少也要發出一些動靜來。
但如今對方營地死一般的寂靜,西北軍將士倒像是日夜都在那邊睡覺,說是養精蓄銳,但是這種場面,也未免太過離譜。
渡河打探對方動靜,自然是極其危險的事情,但有疏忽,落到對方手中,九死一生。
趙大洪倒也是一個勇猛之人,挑選出的幾名兵士,也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等到天黑之後,趙大洪帶人從營地裡偷偷下河,悄無聲息,潛水向對岸過去打探。
方如水等趙大洪離開之後,便焦急等待。
如果對方並非是製造船隻,不是因此而坐視不攻,那麼甘侯必然是在玩花樣,方如水對甘侯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知道此人有時候玩出其不意的手段,如今對方究竟想打什麼主意,他還真是難以猜測出來。
這幾日他日夜不眠,疲憊不堪,在大帳等候,迷迷糊糊靠在椅子上睡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得外面傳來聲音:“將軍,趙大洪他們回來了!”
方如水迷迷糊糊聽到聲音,立時清醒過來,霍然起身,急道:“快讓他們進來!”
趙大洪進來的時候,衣服上還是溼的,進到帳內,不等方如水問話,已經道:“將軍,事情不對,那邊有狀況!”
“大洪,先別急。”見趙大洪喘著粗氣,方如水親自為趙大洪倒了一杯茶熱水,遞了過去,“喝口水,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趙大洪接過茶水,一飲而盡,抹乾嘴角,皺眉道:“將軍,河岸對面的西北軍營,沒有看到人……不對,人倒是有人,可是,卑職在他們的營帳偷偷繞了大半個圈子,加起來還沒看到一百人……他們的營中遍插旗幟,許多營帳之內也確實點了燈火,但是營帳中間,並無兵士……!”大聲道:“帶進來……!”向方如水解釋道:“將軍,我們在那邊抓了一個舌頭回來!”
幾名渾身溼漉漉的兵士推搡著一名被剝光了衣裳只穿一條單褲的西北軍兵士進來,雙手被綁著,到了帳內,幾人立時將那人按倒跪下。
PS:這兩天事情多,大家多原諒,有時間就會多碼點更上去,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