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肖恆前來的兩名隨從,都是好手,已經察覺出那四騎最前面一人是個會武功的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肖恆搖搖頭,“他們不來招惹咱們,咱們也不要過去招惹他們。”也不多言,一揮馬鞭,催馬上了丘陵。
那邊四騎上了丘陵之後,領頭之人遠遠瞧見肖恆這邊也上了丘陵,微皺眉頭,後面一騎跟上來,低聲道:“仇大俠,是不是有什麼狀況?”
那領頭人搖搖頭,道:“不用擔心,過了這道丘,前面就是西關境內,只要到了西關,王爺就徹底安全了。”
這一行四騎,卻豁然是一路艱辛翻山渡河的齊王瀛仁四人,領頭的自然是仇如血,問話的是王府長史盧浩生,其後齊王和凌霜並騎而行。
幾人都是風塵僕僕之色,齊王和凌霜更是一臉疲憊之色,看到凌霜頗為憔悴,齊王溫言道:“凌霜,快到西關了,到了西關,一切就都能好起來,你現在感覺如何?”
凌霜勉強一笑,道:“沒事,王爺不用擔心。”
齊王微笑點頭,向前問道:“仇大俠,天已經黑了,咱們是否要找地方歇下?”
從京城一路行來,飽經艱辛,風餐露宿也並不是沒有過,這一路下來,養尊處優的齊王也終是停了下來,此番磨礪,卻也是讓他的意志力堅強了不少。
他本是一個毫無心機的少年皇子,一度與太子黨相爭,也曾自以為很聰明,可是到了最後,才發覺自己是何其的幼稚,不但太子要殺他,連他信任有加的淪衡也成了內奸,差點取了他的性命,他此時明白,人心險惡,這世道處處陷阱,真正的好人實在沒有多少。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只在楚歡身上,對他來說,京城不是他留戀之地,而是他的憤怒之源,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再次回到京城,真的有那一日,他也暗暗發誓,必然是太子付出代價之時。
“王爺,距離此地不到三十里地,就是青唐縣城。”仇如血道:“天色雖然黑下來,不過道路我是記得十分清楚,咱們快馬加鞭,趕到青唐縣城,到了那裡,咱們就可以痛痛快快洗個熱水澡,換上一身暖喝的衣裳,再美美地吃上一頓,對了,那裡應該還能弄到一些酒水……!”
仇如血這般說,齊王禁不住喉頭動了動。
錦衣玉食,美酒珍饈,本是他襲不盡的東西,對他來說實在沒有什麼好稀奇,但是這一路下來,風餐露宿,有時候甚至連東西都吃不上,在這寒風凜冽的黃昏,聽仇如血說起熱水暖衣,便覺得那有著無窮的誘惑力。
“北山陳兵邊界,軒轅勝才應該就在青唐縣那頭。”盧浩生道:“王爺,今日見不了楚大人,應該能見到軒轅勝才。”
“軒轅勝才……!”齊王輕唸了一句名字,並沒有多說什麼。
仇如血說話時,卻一直注意著遠處的肖恆等人,瞧見肖恆等人拍馬而去,已經不見了蹤跡,這才道:“王爺,這一段路並不算好走,丘陵起伏,咱們早些趕路。”
當下四人繼續前行,沒過多久,天邊已經黑下來,距離青唐縣城也極近,忽見到前方星火點點,懸在半空中,齊王正皺眉間,仇如血已經道:“王爺,那是瞭望塔,是用來監視敵情所用,這裡都是西關軍,是楚督的部下。”
齊王這才鬆了口氣,馬蹄聲聲,前方已經傳來高喝聲:“來者何人?停下馬,不準亂動。”喝聲之中,只見到黑暗中就如同幽靈一樣,突然間冒出好幾道影子來,這幾人手中持槍握刀,已經迅速圍了上來。
齊王聽到聲音,卻並無任何不適之感,不知為何,當他知道這些兵士都是楚歡部下,聽到喝聲,竟有種親切之感,這一刻,他竟似乎感覺自己是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