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周庭出列,正要勸說,皇帝已經道:“仙宮靈氣充盈,朕只差一步,就要修入元嬰,自此便可長生不老。京城血氣太重,靈氣也遠不及這裡,朕準備在這仙宮暫作修煉,等到突破元嬰期,再行返京。至若京中國事,自有太子和大學士等人操持……!”
京官們不少都是微微變色。
吏部尚書林元芳眼珠子一轉,卻已經出列跪倒:“聖上英明。臣今日隨駕來到這仙宮,也感覺自己身輕如燕,氣息清鮮,臣愚鈍,也不知道這是否是靈氣所致,但是確實讓人心曠神怡,渾身通泰。聖上修道,乃是大事,若是這裡靈氣充盈,有助於聖上修道,臣願意在旁端茶倒水,伺候聖上!”
戶部尚書馬宏也急忙出列,“聖上睿智,剛才臣有詢問,據說這裡乃是絕佳福地,臣也願意伺候在聖上左右。”
這兩人出列,其他京官互相瞧了瞧,當即又有不少人出列,都說皇帝英明,這裡是洞天福地,修道聖址,願意伺候在旁,有些官員心裡其實並不樂意,這北疆的氣候,比之地處南方的洛安京城,相去甚遠,遠遠不如,最為緊要的是,這些人的家眷都沒有跟隨而來,許多人的家眷都留在京城,皇帝說要留下修道衝進元嬰期,誰也不知道這需要多久,若是三兩個月甚至是小半年,那倒是忍一忍就過去,可是如果三五年都沒有進入元嬰期,難道就都要留在這裡三五年?
可是大家更知道,皇帝痴迷於修道,在修道之上,任何人只要表露出一絲一毫的不同見解,皇帝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幾年前朝中無數官員就因為修道煉丹之事人頭落地,時間並不久遠,血淋淋的事實依然印記在許多人的腦海中,此時若是提出反對意見,想必皇帝也不會介意再砍下幾顆腦袋來。
一時之間,一大群官員紛紛出列,表示願意伺候在皇帝身邊,但還是有一小部分感覺事情大大不妥,如果皇帝直接說出,留在這裡一年半載,具體明確,那倒好說,可是皇帝的話十分的模糊,這讓一些老成持重的官員心裡還是不敢太過應付。
皇帝本就應該坐鎮京城,如果在京城修道,誰也不敢去管,可是如今修道要修到邊疆來,丟下京城不管,皇帝和朝廷重臣都不在帝國的心臟,而且是在這種天下動盪的非常之時,這就實在是有些胡來了,在天下紛亂之際,丟下京城前來河西支援所謂的入殿儀式,就有許多官員感覺不妥,但卻又不敢多說什麼,畢竟天道殿也是關聯到修道事宜,可是來到河西,卻不準備返回,這就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禮部尚書薛懷安微皺眉頭,看著一大半臣子已經出列,猶豫了一下,還沒有出列的不過稀稀落落十幾名官員,幾大部堂,也只有自己還沒有走出去,他與薛夫人感情極好,若是當真不得返回京城,自然是十分為難。
只是他為官本就謹慎,心裡雖然異常為難,可是卻也不敢強作出頭鳥站出去。
“聖上,臣有本要奏!”周庭顯然也是猶豫再三,終於一咬牙,上前跪倒在地。
四下裡的聲音頓時沉寂下來,都瞧著周庭。
“哦,周愛卿,你有何事要奏?”皇帝身體微微前傾,“莫非覺得朕不該留下?”
“臣不敢。”周庭忙道:“聖上修道,也是為了帝國的長治久安,聖上本就是天上神仙降世,修歸大道,列入仙班,自然是普天黎民企盼之事。”頓了頓,才肅然道:“只是如今東南的戰事懸而未決,河北青天王的亂民已經進入了福海道境內,川中也是戰火激烈,國事諸多,微臣……微臣懇請聖上下旨,令六部堂管返回京城,處理政事……!”
此言一出,許多京官心中一陣歡喜。
京城歌舞昇平,氣候宜人,誰也不願意留在這凌冽苦寒之地。
而且眾官心裡很清楚,這河西道是馮元破的地盤,河西官員,各司其職,京官在京城,才會手掌權勢,離開了京城自己的衙門,留在河西,就等若一群無所事事吃乾飯的,如果皇帝留在這裡修道,群臣返回京城,那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周愛卿,你的意思是說,讓朕的臣子都會到京城……!”皇帝冷冷看著周庭,“莫非你周納言不想留在朕的身邊侍候?”
“臣不敢……!”周庭臉色立變,額頭冷汗冒出。
馮元破終於道:“聖上,周納言也是為國謀事,臣相信他心裡一定是願意留在聖上身邊的。能在聖上身邊,那是修了十世的福氣……!”頓了頓,皺起眉頭,肅然道:“只是周納言所言,不無道理,東南有雷孤衡大將軍,天門道被剿滅,只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河北青天王妖言惑眾,蠱惑民心,如今已經有十幾萬烏合之眾,亂了河北,如今已經進入福海,河北與河西一河之隔,河北賊勢日盛,與仙宮不過數百里之遙,臣以為,這河北賊寇,該當早日剷平!”
“河北之患,朕自然是要根除。”皇帝看著馮元破,問道:“韓三通連戰連敗,無能至極,忠國公,對於剷平河北賊寇,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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