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什麼?”
“本督很清楚,如今天下動盪,朝廷已經無力管束西北,朱凌嶽狼子野心,整軍備戰,意圖控制西北,成為名副其實的西北王。”楚歡盯著肖恆的眼睛,“前番本督出兵平亂,北山軍陳兵邊境,到底所為何因?”
肖恆正要說話,楚歡已經淡淡道:“事到如今,本督願意與肖公子開誠佈公,以心交心,肖公子如果不願意真心待我,本督……!”眼中已經是劃過寒芒。
肖恆打了個冷顫,本來準備好的說辭吞進肚子,“金賀二州動亂,本以為楚督平亂必然無功而返,叔父已經算準,一旦楚大人無功而返,朱凌嶽必然會打出協助平亂的旗號出兵,天山軍很快就會席捲金賀二州……!”
楚歡眉頭鎖起。
他知道金賀二州的叛亂,定然是朱凌嶽在背後指使,本以為朱凌嶽只是想以此讓西關陷入混亂,讓自己焦頭爛額疲於應付,可是肖恆一語,頓時讓楚歡明白,朱凌嶽的打算,更是陰險的多。
自己一旦平亂失利,兵敗撤退,金賀二州的氣勢自然會更加囂張。
而朱凌嶽打出協助平亂的旗號進入西關,那卻是難以阻止的,雖然各道官兵在沒有朝廷公文的情況下,不得擅自調兵,更不得跨道用兵,可是西北的局面畢竟不同關內,一旦朱凌嶽在楚歡兵敗之後,指使金賀二州大鬧起來,他一道奏摺上去,朝廷卻也不能坐視不理,楚歡無力平亂,金賀二州情勢危急,調動天山軍平亂,那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一旦事情果真如此發展,朱凌嶽進軍西關,吞併金賀二州,以朱凌嶽的狡猾,有無數條理由繼續駐軍西關境內。
“如此說來,北山軍陳兵邊界,也是圖謀不軌?”楚歡冷聲問道。
肖恆猶豫了一下,終於道:“楚督既然坦誠,肖某也就據實告之,叔父其實並不希望楚督兵敗,朱凌嶽狼子野心,一心想要做西北王,這一點楚督知道,叔父也知道,他不但對西關虎視眈眈,對我北山也是窺伺已久,楚督來到西北,剷除東方信一干朱黨,叔父對楚督誇讚有加,也是對楚督寄予厚望。”
楚歡“哦”了一聲,問道:“既是如此,北山軍為何要在西關形勢那般嚴峻的時候,還要窺伺西關?”
“楚督,朱凌嶽兵廬強大,肖某是親見的。”肖恆緩緩道:“天山腳下,朱凌嶽的黑風騎日夜訓練,兵強馬壯,西北三道,雖然天山只有兩州之地,而且資源及不上北山和西關,但是當前的軍力,天山軍無疑是最為強大的。”
楚歡點點頭,肖恆接著道:“叔父不希望楚督兵敗,因為楚督一旦兵敗,西關至少半壁就要被朱凌嶽佔據,朱凌嶽的壯大,對楚督不是什麼好事情,但是對北山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北山不能眼看著天山壯大,所以楚督如果真的兵敗,萬不得已之時,叔父也會上書朝廷,出兵平亂,到時候進駐西關,能從天山軍手中搶得一分是一分,實在不成,至少也不能讓甲越二州落入朱凌嶽之手。”
楚歡摸著下巴,盯著肖恆的眼睛,道:“本督明白了,本督一旦平亂失利,朱凌嶽會趁機吞併金賀二州,而你們北山,卻是想著吞併甲州和越州……!”冷笑道:“只是地方總督,卻存著擴軍吞地之心,肖煥章難道和朱凌嶽一樣,也想造反嗎?”。
“造反?”楚歡沒有再提及姦情之事,肖恆緊張恐懼之心減輕不少,淡淡笑道:“楚督,當今聖上沉迷修道,百官昏聵無能,四大上將軍,風寒笑和餘不屈已死,雷孤衡被困在東南,也不知道能撐多久,剩下一個赤煉電,就算真的對皇帝忠心耿耿,他一人又能撐得起秦國?國庫空虛,反賊如雲,秦國的天下,說是名存實亡也不為過,西北就算打得天昏地暗,朝廷也已經無力過問……天下已然大亂,西北正在逐鹿……這一點,楚督心知肚明,你既說要坦誠相見,又何必明知故問?”
“天下大亂,西北逐鹿?”楚歡盯著肖恆眼睛。
肖恆道:“西北三道,朱凌嶽一心想要稱王,叔父卻是想要鼎足三分,楚督又是何想法?如果不是楚督前來西北,控制住了西關,朱凌嶽已然成勢,西北王是他掌中之物,叔父也只能委曲求全,甘於其下。可是楚督文韜武略,控制西關,便有了西北三分的可能。”
“西北三分?”楚歡淡淡笑道:“你們這是要裂土分疆!”
“大勢而已,當年西北尚有五國,如今三分西北,有何不可?”肖恆道:“至若最後誰能真正奪得西北王鼎,那就看誰的能耐大了。”
楚歡神情淡定道:“如此說來,鼎足三分,並非肖督的目標,他也想奪得西北王鼎?”
“楚督難道不想?”肖恆笑道:“如今是兩弱對一強,朱凌嶽勢強,如果不能三足而立,遏制朱凌嶽,這西北王鼎自然是朱凌嶽手中之物,可是日後局面改變,楚督難道就只想偏安一隅?楚督在西關擴軍訓練,重建禁衛軍,難道就只是為了平亂剿匪?”
楚歡淡淡道:“秦國在一日,我就是秦國的臣子,至若西北王,本督保證不會是朱凌嶽,更不會是肖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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