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靜笙冷笑道:“你所說的誠意,自然就是指清單上的物資?”
肖恆點頭道:“正是如此。(雲來閣文學網.也只有如此,西關上下,也才能相信咱們的誠意。”
“說來說去,你們還是準備向西關示弱。”肖靜笙不滿道。
“這不是什麼示弱,而是一種策略。”肖煥章沒好氣地道:“虧你比肖恆多活幾年,見識卻沒有他強。”扶著鬍鬚,“給西關物資,既可以讓西關不至於對我們有敵意,更重要的是,有了這些物資,楚歡大可以休養生息,以此來應對朱凌嶽。”
肖靜笙道:“那父親可有想過,如果真的給了西關這些物資,就算西關不會對我們有敵意,可是朱凌嶽定然會對我們不滿。”
“他本就一直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肖煥章冷笑道:“反倒是我們給了楚歡物資,朱凌嶽該明白,真要是北山和西關聯手,他朱凌嶽的狼子野心,就未必能夠得逞。他想要打破西北的局面,必然要拉一打一個,金賀二州之亂,楚歡與他已經是勢同水火,不可能有聯手的可能,所以他就只能來拉攏我們……到那時候,就算我們提出一些條件,他也未必不會答應。”
肖恆極力主張與西關聯手,倒也不是真的有遠見的目光,更不可能是因為對楚歡有什麼好感,只是他苦心前往西關一趟,好不容易搞到這份清單,如果能夠與西關聯手,這份清單也就顯得至關重要,也就凸顯出他的功勞來,一旦雙方破裂,那麼他所做的一切,也就前功盡棄,毫無意義。
“叔父,咱們是否按照清單給他們準備物資?”
肖煥章猶豫了一下,才道:“糧食倒是問題不大,就是其中的一些器械,也未嘗不可,但是馬匹卻是不能按照他們的意思來。”
肖恆點頭道:“侄兒也是這個意思,一千匹馬,這個數量太大,咱們就算供應的起,倒也是不能答應。”
“能湊上五百匹,已經是咱們最大的底線。”肖煥章肅然道:“其他的物資,你先去準備,就由你來負責,至若馬匹,讓我再好好想一想。”似乎有些疲倦,抬手道:“你們先下去吧。”
肖靜笙和肖恆都是起身來,行了一禮,這才退下。
出了門來,肖靜笙和肖恆一前一後走在迴廊之中,行了片刻,肖靜笙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神情頗有些不善。
肖恆倒是淡定自若,走上前去,笑道:“大兄是否有什麼吩咐?”
“肖恆,你在父親面前邀寵,老子管不著,可是你若是要陷我肖家於困境,老子可容不了你。”肖靜笙神情冷厲。
肖恆苦笑道:“大兄何出此言?你是肖家的子孫,我也是肖家的子孫,我怎可能置肖家於困境?”
“你明知道與朱凌嶽為敵,遲早會讓我們肖家陷入危局。”肖靜笙握著拳頭道:“如果不是你在父親面前鼓譟,父親也未必會與朱凌嶽為敵。”
“大兄此言差矣。”肖恆搖頭道:“大兄莫非還看不出來,如今天下已經是大亂在即,朝廷已經無力插手西北事務,而西北三道,也遲早像當年十八國爭雄一般,爭個你死我活,朱凌嶽野心勃勃,他的意圖,別人不知,大兄難道不知,那就是準備獨霸西北,無論是西關,還是咱們北山,都是他的目標。”
“老子當然知道。”肖靜笙沒好氣地道:“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才要小心謹慎。朱凌嶽麾下兵強馬壯,錢糧充足,咱們如果與他為敵,遲早會惹大禍。”
“不為敵又如何?”肖恆反問道:“大兄是否覺得,向朱凌嶽示好,他會善待我們?”
肖靜笙道:“為何不能?他要當西北旺,咱們就讓他當去,以他手中的實力,西北遲早還是他掌中之物,咱們和他搞好關係,就算他日真的出現變故,也不至於落個全族被誅的下場。”
肖恆嘆道:“大兄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西北王的位子花落誰家,尚未可知,叔父目光長遠,精明睿智,又如何當不得西北王?”
肖靜笙冷笑道:“正是因為你的鼓譟,父親才會有這樣的念頭。咱們手中的兵馬比不得朱凌嶽,而且戰鬥能力更是不能與天山軍相提並論……!”
他尚未說完,肖恆已經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挑動西關和天山相爭,讓楚歡和朱凌嶽水火不容,坐山觀虎鬥,才大有機會。”
肖靜笙上下打量肖恆一番,淡淡道:“肖恆,你莫忘記自己的身份,你要明白,北山雖然是肖家的,卻不是你的。”
“這一點,肖恆很清楚。”肖恆道:“但我是肖家的人,就要為肖家的前程考慮。大兄,叔父之後,這北山就是你的,叔父如果有朝一日成為西北王,那你就是西北王的繼承人,肖恆所做的一切,不但是為了叔父,也是為了大兄……!”
肖靜笙並沒有因此而有絲毫的激動,淡淡道:“多謝你的好意,只可惜老子不稀罕。只怕到時候做不成西北王,老子頭上這顆腦袋,都要被你連累掉下去……!”惡狠狠地瞪了肖恆一眼,再不言語,揚長而去。
肖恆看著肖靜笙的背影,眼中顯出怨毒之色,忽聽得身邊傳來聲音道:“恆兒,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性格如此,有些話不中聽,你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