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望樓的變故,讓眾人驚駭無比,誰能想到,方才還談笑風生的越州知州董世珍,竟然在頃刻間命喪北望樓。
北望樓那名化身為大廚的刺客,利用魚頭暗器一擊不成,並沒有戀戰,轉身便往一扇視窗跑去,三樓有好幾扇窗戶都開著,大廚身法敏捷,只是面前身影一閃,一拳照著他面門直打過來,聽得楚歡冷厲的聲音厲喝道:“哪裡走!”
趙信既殺董世珍,拔出大刀,回首瞧了一眼,只見到東方信正用冷峻的眼神盯在自己身上,便在此時,聽得樓口腳步聲響,數名近衛武士已經搶上樓來,趙信轉身便走,那邊楚歡連出數拳,將那大廚逼退幾步,見得近衛武士登樓,已經沉聲道:“拿下刺客,一個也跑不了!”
東方信心此時即是惱怒又是迷糊,他不知道趙信為何沒有刺殺楚歡反而刺殺董世珍,但是心裡卻清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趙信落入楚歡的手,喊叫一聲,“保護總督大人,拿下刺客!”抄起身邊的一張案几,照著趙信狠狠地砸了過去。
趙信抬手就是一拳,將那桌案擊裂,抬起一腳,踢飛了桌子,那桌子徑自往那幾名近衛武士飛過去,擋住那幾人的來路。
他並不去管那名被楚歡纏住的廚子,再次向視窗奔過去,東方信心知道,趙信沒有按照自己的掌控行事,那必然是背叛了自己,今日固然不能讓趙信落入楚歡的手,可是也不能任由趙信就這樣逃脫,誰知道此人逃離之後,又要折騰出什麼風浪來,心已經存了殺意,他沒有佩戴兵器,卻是順手扯過一條長凳,照著趙信的退路,恨恨地掃了過去。
趙信看到東方信長凳掃來,並沒有繼續前衝,反倒是後退幾步,輕聲縱起,已經踏上支撐樓頂的樓柱子,踩著珠子踏行幾步,隨即將手的大刀狠狠插入柱子之,手臂一彈,那大刀向下彎曲,趙信身體再次一騰,藉著大刀的彈力,身體已經彈起,伸手搭在了屋頂的橫樑上。
楚歡見得趙信要逃,雙眉一緊,抄手抓過桌上的一隻酒壺,往桌角一敲,酒壺碎裂,楚歡手一擲,碎酒壺已經如同暗器般打了出去,趙信此時正要從屋頂的洞口竄出,“鋪”的一聲,碎酒壺正打在他的左手胳膊上,那酒壺邊角鋒利,刺入身體,鮮血頓時便從身體內冒出幾滴落下來。
趙信當真不愧是武人出身,確實剽悍,雖然左臂受傷,卻還是悶喝一聲,手上一用力,身體已經從樓頂破洞而出。
“追拿刺客!”楚歡厲聲喝道,手上卻不留情,那廚子想要脫身,卻被楚歡死死纏住,根本無法走脫。
東方信雖然想坐山觀虎鬥,但是知道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口大喝道:“總督大人,末將助你!”竄上前去,從後面出拳擊向那廚子。
廚子的身手,還真未必在楚歡之下,但是此刻身在險地,一擊不成,知道再殺楚歡已經十分困難,更何況董世珍已經斃命,心裡只想著迅脫身,如此一來,心理就處了下風,如今東方信從後面殺過來,以一敵二,廚子知道想要脫身已經是十分困難。
東方信和楚歡聯手,那廚子連連後退,距離視窗越來越遠,四下裡那幾名近衛武士更是團團圍住,刀鋒相對,楚歡連出數拳,虎虎生風,廚子後退幾步,站住身形,楚歡停下手,冷笑道:“你已經無路可走,還不束手就擒!”
那廚子臉上肌肉抽搐,亦是冷笑道:“楚歡,今日是你命大,否則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首。”
“本督不想和你廢話。”楚歡冷冷道:“本督問你,是誰派你前來刺殺本督?”
“想要殺你的人太多,楚歡,我絕不是最後一個!”刺客冷笑道,說話之間,他的身體陡然向後划過去,度快極,在身後是一名近衛武士擋住,那近衛武士顯然也想不到刺客說話之間就已經動手,而且度太快,他反應也算極快,抬到欲砍,只是砍到一半,感覺手腕子一緊,那刺客竟然已經探手將他近衛武士的大刀搶過去,隨即近衛武士感覺胸口一重,那刺客竟是用肩頭狠狠撞在了近衛武士的胸口。
趁這個當空,那刺客飛一般往樓下衝去,楚歡沉聲道:“追!”身輕如燕,在後追上去,東方信在旁瞧見,心下微微吃驚,想不到楚歡的輕功竟然也是極為了得。
樓下已經有不少人聽到樓上有動靜,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卻不知曉,忽見得一名廚子打扮的傢伙手握著一把大刀,從樓上衝下來,近日赴宴的賓客,為了表示對董老太爺的尊敬,自然都不好配兵刃入內,眼睜睜地看著那刺客出現在二樓,又見到那刺客跑到二樓視窗處,二話不說,已經從視窗跳了下去,楚歡和東方信在後面緊追,那刺客跳下樓,東方信和楚歡也是先後從視窗跳了下去,落到街上,後面立時一群人過來。
這一群人,卻正是先前在正門口僵持不下的郝通和軒轅勝才兩夥人。
“追拿刺客,不要讓他跑了!”東方信沉聲道。
郝通雙眸一寒,二話不說,飛身追過去,那刺客度不慢,但是郝通腳下也是如飛,他剛才被軒轅勝才擋著上不了樓,不知道樓上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心裡正擔心壞了東方信的安排,此時東方信一聲令下,只當東方信要自己所殺的人就是前面那刺客,自然是竭盡全力。
郝通距離刺客不過數步之遙,他握緊刀,忽然間聽得耳邊“咻”的一聲響,一件物事從自己的身邊划過去,還沒看清楚,卻瞧見正在前面飛奔的刺客“哎喲”一聲,度慢下來,跑出幾步,竟然是一頭栽倒在地上。
郝通吃了一驚,飛步上前,只見那刺客已經撲倒在地,背心處,一直利箭沒入背脊,此時才知道,剛才從自己身邊划過去的物事,竟然是一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