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先是啞然,熊如海瞪大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轉頭問身邊的人,“他……他說什麼?”
身邊部下忙道:“他說要將軍向他道歉,只要道了歉,他……他就不打將軍了。”
熊如海愣了一下,隨即是在忍耐不住,就似乎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實在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之,充滿了戲謔之意。
熊如海身邊那一群將士,似乎也覺得這小猴子,熊如海一笑,身邊的人也都不禁全都笑出聲來,即使是楚歡身後的近衛軍士,也都不禁莞爾。
白瞎子和仇如血卻都是神情古怪,用一種憐憫的神色看著眼前野牛般強壯的熊如海,他們知道這小猴子的底細,特別是仇如血,那在江湖上是絕對數得上號的人物,一手刀功也算得上是出神入化,就在不久之前,在秦雷手底下吃了個大虧。
兩人都是看向楚歡,卻見到楚歡氣定神閒,頓時心都知道,楚歡這態度,恐怕是有意要縱容。
熊如海無意得罪了小霸王,也活該他倒了大黴。
熊如海等人的大笑聲,秦雷的眼開始瀰漫怒色,他的拳頭開始握起來,熊如海見秦雷惱怒起來,心下更是好笑,笑聲更是放肆,“小兔崽子,難不成你還真想要對我動手?”往前踏出一步,步伐沉重,楚歡看在眼裡,知道這熊如海肯定也是練家子,底盤功夫極穩,卻見到熊如海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道:“道歉本將是絕不可能的,你若真有能耐,照著老子這裡打一拳,本將絕不皺下眉頭,老子倒要看看,你這小兔崽子到底有幾斤幾兩,敢在坤字營撒野。”
他這話看似是對秦雷所言,但實際上卻是對楚歡所說,無非是在奚落楚歡,左一句小兔崽子,右一句小兔崽子,那都是指桑罵槐,拐彎抹角衝著楚歡去。
楚歡是大秦帝國最年輕的總督,對於熊如海這些人來說,一直都是覺得楚歡無非是抱了齊王這棵大樹,才能在仕途上平步青雲,骨子裡卻是從不覺得楚歡有很能耐,他說要見識秦雷有幾斤幾兩,其實就是暗諷楚歡只是個無能之輩而已。
別人聽不出來,楚歡卻是心裡明鏡似地,不動聲色,只是秦雷一派天真,沒有心機,當然聽不出熊如海是在指桑罵槐,更不覺得熊如海是在楚歡面前耀武揚威,還只當熊如海真要自己去打他一拳,他雖然沒有心機,但也不是蠢笨,熊如海一干人在放肆大笑,充滿戲謔,秦雷還是能夠聽出一些味道來,他心頗有些惱怒,上前兩步,與熊如海已經是近在咫尺,此時兩人的外形更是顯眼,一高一矮,一壯一瘦,對比極其懸殊,秦雷的個頭,堪堪超過熊如海的腰部,需要仰著頭才能看到熊如海的臉,而熊如海也要低著頭,才能看清秦雷。
秦雷握著拳頭,仰著頭,問道:“你不怕死嗎?”
熊如海戲謔笑道:“小兔崽子,你是說一拳便能打死老子?好得很,老子這幾天身上正癢癢,你儘管打下來……!”回頭笑道:“大夥兒都瞧好了,這小兔崽子說要一拳打死老子,老子倒要瞧瞧他有多大能耐。”向秦雷道:“這樣,你若是一拳能打到老子,老子今天就冒著違抗軍令之罪,讓你們進去,如果你一拳打不倒,那也好辦,當著這些人的面,你學三聲狗叫,如何?”
秦雷搖頭道:“我不用學狗叫,你一定會倒下的。”
熊如海哈哈笑道:“好,老子就喜歡你這性格。”瞅了瞅秦雷個頭,道:“看你這個頭,只怕還夠不著老子的肚皮。”他蹲起馬步,拍了拍自己肚皮,“來,小兔崽子,照你老子這裡打,老子真想聽聽你學狗叫的樣子。”說完,瞥了楚歡一眼,見到楚歡氣定神閒,只是淡定地瞧著秦雷,心冷笑。
秦雷想了一下,抬起右手,看了看自己的拳頭,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想著什麼,隨即放下右手,抬起自己的左手。
熊如海有些納悶,問道:“小兔崽子,還不動手?”
秦雷認真道:“績父說過,我右拳打出去,容易死人,左拳還能有一線生機……績父還說,得饒人處且饒人,除非是真正該死的大壞人,否則不要輕易用右拳,用左拳打人,給人留一點點機會。”
“什麼繼父繼母的。”熊如海有些不耐煩,心裡只想著趕緊讓秦雷打完一拳,然後眾目睽睽之下讓秦雷學狗叫,如此楚歡就等若當眾折辱了楚歡,“還不出拳……!”
他話聲剛落,秦雷已經不再猶豫,左拳如同流星一般,豁然擊出。
所有人只見到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風箏一樣平地而起,斷了線一般,飛出老高,那道黑影在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隨即落地,落地之時,眾人都聽到“咚”的一聲巨響,就像有什麼重物重重砸在了地上,那黑影落地之時,四周的兵士驚駭地散開,四下裡一切都靜止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過去,只見到熊如海那龐大的身軀此時正仰躺在地上,整個人呈“大”字形,一動不動,宛若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