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雙眉一展,笑道:“杜先生之言,正與我想到一塊,我也覺著吳峰此人大有蹊蹺。”他心一直有這樣的猜測,可是不敢確定,此時杜輔公這樣一說,楚歡頓時便如釋重負。
如果今日素娘病情有好轉,只是因為吳峰的方法,楚歡心裡還真是不踏實,他不知道吳峰的手段,是不是具有迷惑性,素娘跡象看上去有所好轉,只是假象,畢竟吳峰此人的表現,實在讓人無法信服他有破解瘟疫的能耐,但是如果誠如杜輔公所言,這背後有高人指點,楚歡便覺得素孃的疫病,很有可能是真的可以醫治。
軒轅勝才卻是疑惑問道:“大人,如果背後果真有高人,為何高人不親自前來,卻要派這樣一個醫理不通的傢伙前來?”
楚歡也是皺眉道:“這也正是我心的疑惑。”
杜輔公笑道:“依我之見,大人倒不必疑惑,如果身後真的有高人指定,他沒有親自出面,自然是有他的打算,或許是他覺得時機未到,還沒有到相見的時候,但是有一點應該可以肯定,那位高人對大人應該沒有惡意,如果他果真對大人有所求,完全可以親自出面,知道大人在乎夫人的疫病,定會以此與大人做交易。可是對方非但沒有顯身,而且只是派了這樣一個小人物過來,無非是便宜那吳峰一些錢財,可見背後的高人對大人並無惡意。”
楚歡點頭道:“正是如此。只是我記憶之,並無有醫術高明的朋友,而且在西北更無好友,他卻為何如此出手相助?”
孫博柳卻是狐疑道:“小人卻是疑惑,如果吳峰身後果真有高人,那高人卻為何派一位行腳郎過來,需知行醫一道,謹慎小心,差之毫釐,便可害人性命,這吳峰對醫道懂的實在是淺薄得很,那位高人難道不擔心會出紕漏?為何不派一名精通醫術之人過來?”
杜輔公卻是打了個哈欠,起身來,道:“大人,我有些睏倦,先告退。”向軒轅勝才和孫博柳拱拱手,便即退下,臨走之時,給了楚歡一個極為隱秘的眼色,楚歡心領神會,向軒轅勝才道:“軒轅將軍,孫先生今日也是勞苦功高,你代我好好敬孫先生幾杯,我出去有些小事。”
軒轅勝才點頭答應,拉著孫博柳飲酒,楚歡出了門,徑自來到杜輔公住處,杜輔公知道楚歡會跟過來,請楚歡坐了,為楚歡倒了茶,坐下之後,笑道:“大人,杜某要在這裡恭喜大人了。”
楚歡一怔,奇道:“喜從何來?”
“有兩喜。”杜輔公道:“這第一喜,是夫人轉危為安,是莫大的喜事,這第二喜,卻是大人剛剛上任,便有一樁天大的美名要落到大人的頭上了。”
楚歡有些疑惑,杜輔公已經含笑道:“大人可聽吳峰所言,這瘟疫的破解,並非只能銀針之術,似乎還另有方法。”
楚歡摸著下巴道:“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有什麼法子,只是吳峰不說,我也不好強逼他。”
杜輔公笑道:“其實吳峰已經說了他該說的,大人當然已經看出來,吳峰雖然知道還有其他破解瘟疫的方法,可是你真要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說不出究竟那方法到底是什麼。”
楚歡微微頷首,道:“先生睿智非凡,自然是已經看出端倪了。”
“其實那位高人已經透過吳峰,向大人說明了他的存在,而且那位高人已經猜到我們一定會詢問吳峰是否還有別的方法,所以用吳峰的口告訴大人,確實還有別的方法存在,吳峰只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高人這般做,其實也是為了安大人的心。”杜輔公撫須輕聲道:“孫博柳剛才在襲間疑惑那位高人為何會派一名行腳郎前來,大人當然也猜出其的深意。”
楚歡想了想,才道:“先生是否想說,對方本就是想讓我們看出破綻,讓我們知道另有他人指點?”
杜輔公含笑道:“大人果然看出來了,如果沒有猜錯,應該就是如此了。如果派一位精通醫術之人前來,我們說不定還真就相信是大夫自己有這樣的能耐,可是派出吳峰這樣的半吊子,三言兩語之間,咱們就都對吳峰產生懷疑,這或許就是那位高人想要的效果,告訴我們他的存在。至若高人並不擔心吳峰醫術不通出現差錯,我瞧那位高人心也是有數的,先前孫博柳也將診治的過程說了一下,其實吳峰從頭至尾都沒有動手,他只是記下了治療夫人的過程,其最困難的,也就是那二十多處穴位的順序,這吳峰雖然不是什麼杏林高手,但是既然打著行醫的名頭行走江湖,對於人體穴位這樣最基本的醫道,想必還是知道的,對一般人來說,記住那些穴位的順序或許有些困難,但是對於大夫,甚至是行腳郎來說,卻並非難事。”
“先生所言甚是。”
“既然那位高人已經透過吳峰透漏他的存在,也就是說並不準備藏頭露尾,遲早要與大人相見。”杜輔公撫須道:“他對大人並無惡意,而且還準備與大人相見,應該是友非敵,如果他果真知道破解瘟疫的方法,也必定會獻給大人,如今西關瘟疫蔓延,人心惶惶,黎民百姓都在期盼上天賜福,躲過這場浩劫,大人如果有破解瘟疫的方法在手,豈不就是百姓眼的上天,一旦果真如此,那麼大人大可利用此時,在西北留下大大的美名,盡收百姓之心。”似笑非笑道:“大人,你說,這算不算是雙喜臨門,杜某是不是該恭喜大人?”
楚歡聽得杜輔公這樣一分析,只覺得先前的陰霾頓時消散不少,頷首道:“只盼果真如先生所言,民不民心倒也罷了,但是能夠解西關百姓於水火之,確實是老天開眼。”微皺眉頭,若有所思,低聲自語:“只是那位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