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安一把抓著楚歡手臂,激動道:“我的老天,楚大人,你還活著?謝天謝地,你可終於來了……!”就似乎溺水之人看到一條船,欣喜若狂,扯了楚歡在那張椅子上坐下,連聲道:“楚大人,你都去了哪裡?可是急壞了我們。”回頭朝外面放聲叫喊:“人都哪裡去了?楚副使到了……!”
薛懷安氣也不算很足,但是這庭院十分安靜,他扯著嗓子喊,很快驚動眾人,院子裡頓時響起嘈雜之聲,很快就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大人,有楚副使訊息了?他在哪裡?”正是軒轅勝才聲音,很快就見到軒轅勝才一身戎裝進到屋內,一眼瞧見坐在椅子上的楚歡,也有些不敢置信,打量一番,欣喜道:“楚大人,真的是你?”
此時在院內駐歇的官員都已經紛紛過來,進到屋內,瞧見楚歡,都是異常的歡喜。
這倒不是他們對楚歡有多大感情,只是遠在異國他鄉,一直下落不明的楚歡突然出現在大家眼前,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
楚歡與眾人見過,詢問其他人下落,薛懷安顯出不悅之色,解釋道:“我們來這裡都已經大半個月了,進了青羅城之後,我們這些人都是被安頓在這八方館,手底下的弟兄另有處所安排。這一住進來不打緊,到了今天,我們連院門都沒有出去一步。”
旁邊一名官員恨聲道:“西梁人當真是無禮至極,他們這哪裡是待客,這是軟禁。楚大人,你可瞧見了?這院子外面,都是西梁兵把守,咱們根本出去不得。”
薛懷安不滿道:“我們與西梁官員交涉,可是他們卻根本沒有議和的意思,我們向他們提出派人找尋你,他們口答應,每次催問,都說還在找尋……對了,楚副使,是他們找到你的?”
楚歡當下便將分散之後的事情大體說了一遍,並沒有提及媚娘,只說自己在沙漠之迷路,後來遇見了綺羅,走出沙漠之後,去了卓顏部,隨後便發生了西梁的內亂,自己被迫捲入其,如今摩訶藏擊敗摩訶羅,自己隨同摩訶藏一同入京。
他只是撿能說的說一遍,至若媚娘和鬼大師等人的事情,卻是隻字不提。
聽的黑山一役,眾官員臉上都顯出興奮之色,軒轅勝才喜道:“難怪西梁人主動求和,原來老巢這邊出了如此大事。他們狗咬狗,對我大秦那可是大大有利,此番他們元氣大傷,無力東顧,肖天問堅持不住,必然要退兵的。”
薛懷安也是歡喜道:“這一次西梁精銳損失嚴重,內部紛亂,元氣大傷,短時間內絕無能力對我大秦用兵,我大秦趁這個時機,好好準備,日後西梁鐵騎想要再踏足我大秦國土,那卻是千難萬難了。”
本來冷清的驛館,因為楚歡得到來,一時間熱鬧不已,眾人說了一陣,屋內太過擁擠,薛懷安屏退眾人,只留下了軒轅勝才,三人各自坐下,薛懷安才道:“楚副使,西梁內部發生如此變故,這和議是否還能進行下去?西梁人不准我們走出院子,又是何意思?”
“大人不必擔心,青羅城剛剛也是發生了變故,全城戒嚴,不讓你們出去,也是可以理解。”楚歡含笑道:“如今大事已定,想來也無大礙了。”又道:“至若和議,事關重大,自然還是要好好談談的。”
薛懷安道:“若要和議,便要將他們的公主迎娶回去,只是我國公主也要送到西梁來。西梁內亂,自顧不暇,我們還有必要將公主送至西梁嗎?”
軒轅勝才道:“匹夫都要信守承諾,更何況是一國?兩國既然約定和親,我們也不能言而無信,單方面毀約。”
薛懷安微微頷首,又道:“楚副使,你既然與摩訶藏相識,不如由你出面,讓西梁早些派人過來交涉。”他顯出苦惱之色,“這西梁國,我實在是呆不下去了,我們是堂堂大秦使團,可是西梁人怠慢得很,他們這裡竟然沒有原的廚子,吃的是帶著腥味的羊肉,喝的是帶著騷.味的奶酒,咱們早些辦了事情,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楚歡微一沉吟,才道:“離開自然是要離開的,只是西梁內亂剛平,如今西梁國政應該是由摩訶藏來主政,他急著處理國內事務,一時半刻只怕沒有空暇與我們商談。”又輕聲道:“聖上也是交代過,要儘可能的瞭解西梁的情況,回頭我們與西梁交涉,可以隨意在青羅城走動,到時候大人便可以好好地瞭解一下青羅城了。”
“這些西梁人,無論男人女人,身上都帶著一股子羶味。”薛懷安嘆了口氣,“楚副使,你有沒有聞見,便是這館驛,似乎也處處帶著羶味,我在這裡是度日如年。你瞧瞧,在這裡才待了大半個月,我已經瘦了許多,我一瞧見他們的飯食,不但沒有胃口,反而想吐。”
楚歡知道薛懷安在秦國那是錦衣玉食,此番出使,那真是遭了大罪,仔細打量一番,還真是瘦了不少,正要說話,聽的外面傳來聲音道:“楚大人在不在?西梁大禮官古薩黑雲求見!”
楚歡三人出門看時,卻見到一名黑袍西梁官員站在院子當,帶了一群人進來,來人抬著好幾只大箱子,看起來十分的沉重。
這古薩黑雲跟隨摩訶藏出使過秦國,倒也是熟人,楚歡拱了拱手,“秦國副使楚歡,不知大禮官有何指教?”心卻是想道:“此人叫做古薩黑雲,似乎是古薩部族的人,那與古薩大妃是同族之人,怎地他卻並沒有被逮捕下獄?莫非他與古薩大妃並非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