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府衙門。
楚歡等人酒足飯飽,碗筷都被下人們收拾下去,依然不見喬明堂出現,反倒是下人們奉上了雨前龍井茶,茶香瀰漫,讓眾人品嚐。
眾人滿腹狐疑,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喬明堂要做什麼。
時間流逝,隱隱到了三更天,眾人也不說話,屋內屋外都是一片寂靜,氣氛好不詭異。
李宗全性子頗有些急躁,終是忍不住向衛天青問道:“統制大人,咱們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衛天青杯的茶水已經換了三次,他端杯飲茶,知道喬明堂如此安排,必有緣故,雖然狐疑,卻鎮定自若,瞥了李宗全一眼,平靜道:“有吃有喝,等上一年,你也老老實實地等著。”
李宗全無奈,拔出刀來擦拭,往楚歡那邊看了一眼,只見楚歡靠在桌子上,神情淡定,雙眼閉著,倒似乎是睡著了一般。
李宗全心冷笑,將到狠狠.插入刀鞘之,“嗆”的一聲響,幾人看向她,卻都不說話,楚歡卻似乎什麼也沒有聽到,閉目養神,睫毛都沒有動一下。
又過了片刻,卻見到有人又安排飯菜進來,李宗全忍不住道:“咱們不餓!”
那家僕笑道:“這是給郭郎將和喬郎將安排的。”
衛天青眉頭一展,問道:“他們回來了?”
便在此時,門外響起腳步聲,隨即便見到郭陽和喬殷頗有些狼狽的進來,甲冑上還帶著雨跡,身後跟著兩名衛將。
衛天青立時起身,屋內眾人也都起身來,本來雙眸緊閉的楚歡在這一瞬間也站起身來,郭陽帶頭走到衛天青面前,拱手道:“統制大人,卑職領罪!”
“情況如何?”衛天青忙問:“可追上亂黨?”
郭陽與喬殷對視一眼,才嘆道:“大人,卑職無能,只抓到了一個死人。”
其實衛天青心早就有此預感,亂黨能夠處心積慮劫法場,自然想好了退路,若是真的能抓到,那還真是見鬼了。
他示意幾人坐下,才問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郭陽道:“卑職帶人從北城門追趕,出城十多里,就看到地上的馬蹄分三路逃竄,卑職只能兵分三路,自領兵向正北方向繼續追。”
衛天青微微頷首,道:“他們的目的,就是讓你們分兵。”
“卑職一路往北,追出不過十多里地,他們又是分三路逃竄,卑職……卑職只能繼續分兵,帶人向西邊追過去,追了不到十里地,就看到兩名亂黨逃竄,他們見到我們追上,又分成兩路,卑職當時只想抓住一個活口,所以再不分兵,只盯著一個人追上去,射了一箭將那人射下馬,追上之時,那人卻已經咬舌自盡……等我們回城集合之時,其他各路都沒有追上亂黨,只拿到了那一具屍首……!”說到這裡,滿臉愧疚,又起身來,躬身道:“大人,卑職辦事不力,還請大人降罪!”
衛天青搖頭道:“不怪你們,這幫人詭計多端……!”指著桌上飯菜道:“先用飯吧。”
郭陽四人這才上桌吃飯。
衛天青看向楚歡,問道:“楚衛將,你覺著這幫人會不會逃離西山道?”
李宗全見衛天青詢問楚歡,顯然是對楚歡十分器重,他跟了衛天青許多年,也不曾得此厚待,心對楚歡更是怨念極深。
說到底,李宗全還是將楚歡當成了自己的攔路石。
禁衛軍四大郎將,喬殷、潘阜和郭陽都是正當壯年,若無意外或者調動,這三人在郎將的位置上還要呆上許久,只有費郎將年紀大了些,近些年身上老傷時有發作,說不準這郎將之位就要空出來,若不是楚歡出現,以李宗全在禁衛軍的資歷,十有**是要擔任郎將的。
但是楚歡出現,得到衛天青器重,甚至在短短十日之內就官至衛將,與熬了許多年的李宗全平起平坐,這自然是讓李宗全怨恨不已,視楚歡為眼釘肉刺。
若是他知道楚歡不久之後便要進京,只怕就不會為郎將的位置而擔憂,但是以他的性格,必定還會嫉恨楚歡得齊王賞識。
楚歡已經道:“統制大人,雖然今日亂黨大鬧刑場,但是他們並沒有得手。救出一人,但又被咱們抓住了一人,他們既然敢冒大險劫法場,那就證明被囚之人對他們很重要,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短時間內或許會擔心官府追查銷聲匿跡,但是應該不會離開西山道,或許等事情平靜下去,還會生出其他的法子來救人。”
“那是自尋死路。”衛天青冷笑道。
“本就是亡命之徒,自尋死路。”衛天青話聲剛落,門外一個清朗的聲音接下話茬,隨即眾人便看到一身便服的喬明堂揹負雙手走了進來。
眾人齊齊行禮,喬明堂已經含笑道:“諸位可吃飽喝足?”
衛天青上前兩步,拱手道:“大人,不知將我等召集至此,有何吩咐?”
喬明堂微笑道:“這是奉了徐大學士的吩咐,要精銳,不要草包!”
眾人都是一怔。
喬明堂神情肅然起來,緩緩道:“你們都是我禁衛軍的精銳,除了你們之外,本官在禁衛軍,已經挑選了兩百名以一敵十的精銳兵士,此番本官要讓你們做一件大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