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博搖頭。
“但是這孩子卻是叉博一手救回來。”楚歡皺眉道:“他奄奄一息,若不是叉博出手,恐怕活不過今日!”
“生死皆由天定。”叉博道:“他前來求生,便是天數所定,天命留他,非我之功!”
楚歡點點頭,問道:“在下有一位朋友,病入膏肓,時日無多,卻不知叉博能否從地獄將之救回來?”
叉博平靜道:“生死天定,非我所定!”
楚歡所說的朋友,自然是指如蓮的師傅,她身患寒疾,時日無多,楚歡見到這叉博似乎醫術很高,所以才出口詢問。
見叉博這般說,楚歡微微點頭,也不多言,轉身離開。
遇上這樣詭異的事情,楚歡只覺得頗有些匪夷所思,他隱隱覺得,這叉博似乎會催眠術這一類的功夫,催眠術楚歡倒是聽過,但是卻從未親眼見過,今日自己卻似乎被這叉博所催眠。
他心中對叉博的來歷生起極大的興趣,而且“叉博”這個名字,十分的怪異,似乎不是大秦帝國的姓名,卻也不知是否西梁人或是高麗人。
回到馬車邊,兩名護院和車伕正在說笑,這靜慈庵是不是有貴婦小姐前來,在這裡蹲點,倒也是一個看女人的好所在。
見到楚歡回來,幾人忙湊了過來,一名護院已經詢問道:“楚師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可看清楚了?那孩子得了什麼病?”
楚歡心中滿腹疑雲,沒有精力向他們解釋,只是隨意道:“沒什麼事!”坐上車轅,回想剛才自己的噩夢,神色愈加凝重起來,沉吟片刻,見琳琅還沒有出來,不由問道:“大東家還沒有回來嗎?”
車伕道:“已經進去大半個時辰了!”
正在此時,卻見幾名婦人往這邊經過,聽得一名婦人道:“瞧那姑娘也不像是有病啊,長得花容月貌,也不知道是哪家富貴小姐,怎地在會出現那般景象,可真是嚇死我了。”
旁邊有婦人接道:“那好像就是中風吧,多漂亮的姑娘,會得那種病。當時她就在我旁邊,突然就倒下去,不停抽搐,那身白色的披風現在都髒兮兮的……!”
楚歡心中一跳,他記得琳琅便是穿著白色的大氅,跳下車來,兩步上前,問道:“你們……你們說什麼?有人中風?”
楚歡冷不丁地跳過去,幾個婦人嚇了一跳,但是見到楚歡神色凝重,一名婦人好心道:“難不成是你們的小姐?那快些去看看吧,就在觀音殿,如今人事不知,可嚇人了。”
楚歡再不多言,回頭道:“你們留在這裡。”人已經如同獵豹般直往靜慈庵內飛奔而去,心中擔心不已。
他知道琳琅雖然平日看起來十分淡定,但是因為蘇家的處境,可說是疲憊不堪心力交瘁,若說突然在觀音殿暈倒過去,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楚歡飛一般衝到靜慈庵門前,那些從裡面出來的婦人紛紛躲閃,兩名尼姑守在門前,見到楚歡闖過來,正要阻攔,誰知道楚歡的速度比他們想象的要快得多,一眨眼就衝進了庵內。
觀音殿是靜慈庵內最大的殿宇,極好辨認,楚歡一路飛奔,直往那最大的殿宇跑過去,途中遇到幾名尼姑,都是叫起來,楚歡理也不理,一口氣跑到觀音殿,大聲叫道:“大東家,大東家……!”覺得在這裡叫喊大東家彆扭,又叫道:“琳琅,琳琅,你在哪裡?”
他扯著嗓子喊,觀音殿乃是莊嚴之地,十分的寬闊,裡面供奉著觀世音菩薩,本來是拜佛之時,但是此刻楚歡卻瞧見不遠處有十多人圍在那裡,都是七嘴八舌在說著什麼。
楚歡叫喚,觀音殿內有四五名尼姑急忙上前來,一齊道:“快出去,快出去,這裡不許男客進來,你怎能擅闖觀音殿!”
楚歡擔心琳琅,也顧不得這幾名尼姑,一把推開,往那邊擠過去,焦急道:“都讓開,都讓開,琳琅……你怎麼樣?”
眾人見楚歡心急火燎,還真以為是家屬到了,急忙讓開,楚歡擠進去一看,只見地上果然躺著一名身著白裘的姑娘,旁邊一名小丫鬟都哭了出來。
楚歡看到這兩人,頓時一怔,這是兩張陌生的臉孔,根本不是琳琅和翠屏,這才鬆了口氣,旁邊眾人已經紛紛道:“還不將她送去看大夫?”
正在此時,卻聽得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一個男子領著幾名丫鬟過來,衝進人群,那哭泣的丫鬟激動道:“姑爺,你可來了……!”
男子抱起躺在地上的姑娘,二話不說,一群人急匆匆地離開。
眾人這才知道,那姑娘與楚歡沒有半分關係,便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楚歡,楚歡一時間尷尬無比,從人群中退出來,他一路焦急,飛奔而來,大冷的天,額頭上竟然冒出汗來。
既然不是琳琅,他也就寬了心,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汗水,苦笑著搖搖頭,忽地聽到旁邊傳來一個聲音:“楚公子,你怎麼跑進來了?”
楚歡轉過頭去,只見在一尊大佛邊上,翠屏正扶著琳琅站在那裡,琳琅一身白色裘衣,燦若春華,丰神冶麗,極是美豔。
翠屏在旁捂著嘴偷偷笑,而琳琅則是含笑看著楚歡,那眼眸子中,卻滿是歡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