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衛天青冷笑道:“既然如此,這驗屍自是必不可免!”
胡知縣卻已經道:“藍大人,衛大人,趙寶屍首出事當日便已經由仵作檢驗過,而且屍檢文書已經記錄在冊。”
藍廷玉沉聲道:“仵作可在?”
人群中一人出來,跪倒在地,“小人葉全,乃是本縣仵作!”
藍廷玉撫須問道:“葉全,本官問你,屍首檢查過,你可確定趙寶是被打死?”
葉全眼角餘光看向趙縣丞,只見趙縣丞神情淡定,面無表情,也全急忙回回道:“啟稟大人,小人確實檢查過屍首,只是……只是趙寶身上有多處傷痕,小人……小人卻也不知趙寶是否身有隱疾……!”
胡知縣看到葉全瞥向趙縣丞的目光之後,心裡“咯噔”就是一沉,只覺得事情更加的詭異,一股不祥之兆襲上心頭。
“如此說來,你並不確定趙寶是被人打死?”藍廷玉問道。
葉全忙道:“小人……小人頗有疏忽……!”
“葉全,你身為仵作,怎會有疏忽?”胡知縣急道:“屍首你可是驗過,致命之傷在頭部……!”
“也不必爭論。”藍廷玉道:“如今大家都在這裡,當堂驗屍便是。”沉聲問道:“本縣捕頭何在?”
一直在人群中心驚膽戰的黃捕頭終於站出來:“小人在!”
“你速去抬來趙寶屍首,當堂驗屍!”
衛天青沉聲道:“來人,陪同他一起去取屍首!”兩名府城來的武士立刻出列,黃捕頭領著人迅速離去,大堂一時沉寂下來。
夜色幽靜,大堂之內的氣氛亦是死一般的寂靜。
並沒有等候太長時間,趙寶的屍首便即被抬來,放在堂下,藍廷玉沉聲道:“葉全,你現在便當堂驗屍,務須小心謹慎,絕不能出差錯!”
葉全急忙稱是,看了趙縣丞一眼,這才過去開始檢驗屍首,脫去衣服,“啊”地一聲,頓時變了顏色,在場眾人看他吃驚之色,都是十分疑惑。
衛天青已經走到屍首邊上,只看了兩眼,臉上立時顯出古怪之色,看向胡知縣,問道:“胡瑋,你剛才說趙寶的致命之傷是在頭部?”
“是!”胡知縣斬釘截鐵道:“是被楚歡重擊頭部而死!”
衛天青神情更加古怪,繼續問道:“本官問你,楚歡傷人之時,是徒手還是握有武器?”
胡知縣立刻道:“是徒手。”但是立刻又搖頭道:“據下官所知,楚歡還用過椅子……!”他已經感覺到衛天青的問話有些古怪。
“你確定楚歡當時手中沒有刀具?”衛天青咄咄逼人。
胡知縣皺起眉頭,微一沉吟,才道:“據下官所知……楚歡行兇之時,並無刀具……我大秦禁止民間使用刀具,楚歡就算藏有刀具,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取出來!”
衛天青哈哈大笑起來,這大笑十分突兀,堂中之人面面相覷,胡知縣卻覺得這笑聲十分刺耳,似乎也帶著某種陷阱。
衛天青笑聲嘎然而止,盯著葉仵作,道:“葉全,你現在就檢查,告訴本官,趙寶是因何而死?”
葉全緩緩起身來,朗聲道:“啟稟諸位大人,趙寶……是被匕首刺死!”
胡知縣失聲道:“胡說!”幾步間衝過來,看向屍首,只見屍首的心臟處、小腹處竟然出現了兩處刀傷,瞧那刀口,顯然是新傷。
胡知縣一時間只感覺全身冰冷。
藍廷玉此時也終於站起身來,揹負雙手走到堂下,看了屍首一眼,瞥向胡知縣,淡淡道:“胡瑋,今日若非我們及時趕來審訊此案,你是否會就此草草結案?若不是本官下令重新驗屍,你是否還要在驗屍文書上聲稱是被擊中頭顱而死?”
胡知縣只覺得渾身發軟,腦中一片空白,身體晃了晃,終於一屁股坐了下去。
“明明是被匕首刺中要害而死,你卻聲稱是被楚歡擊中頭顱而死。”藍廷玉冷笑道:“毫無疑問,你這是掩蓋事實,是惡意冤枉楚歡。楚歡並無殺人,你卻將他拘押下獄……這中間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揹負雙手,面無表情地看著癱坐在地上的胡知縣,一字一句道:“你方才還說沒有害人動機,但是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胡知縣癱坐在地,他怎麼也想不通,屍首身上怎地會多出刀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