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一時間只感覺自己的脖子上就像是被箍上了鐵箍,而且越來越近,呼吸已是變的越來越困難,他萬萬想不到,自己躲過了無數的風險,此番竟然死在這怪異的虯髯大漢手中。
他只能在心裡苦笑。
虯髯大漢那張黑黝黝的臉龐沒有任何感情,那一雙漆黑的瞳孔盯著楚歡的眼睛,正當楚歡感覺全身乏力無法支撐下去之時,虯髯大漢的卻微微鬆開了手,臉上帶著冷笑,但是眼眸子裡卻顯出一絲讚賞,聲音沙啞:“原來神衣衛之中,也有這樣的角色!”
這個又聾又啞的虯髯大漢,終究還是開口說話,他當然不會是聾子,更不會是啞巴。
楚歡急促呼吸,但是虯髯大漢的話,他卻是聽得一清二楚,此時終於明白,這虯髯大漢竟然是將自己當成了神衣衛的人。
只聽那虯髯大漢依然用沙啞的聲音道:“神衣衛那老太監手底下,有四大千戶,青龍朱雀我都見過,你是白虎……還是玄武?”
雖然此時的狀況,這虯髯大漢隻手間就能殺了楚歡,但是楚歡卻全無懼色,臉上甚至顯露出嘲諷之色,笑道:“他們的本事……比……比我高?”
虯髯大漢雖然微鬆了一些氣力,但是右手依然是掐著楚歡的脖子,楚歡呼吸並不順暢。
楚歡這句話,頓時讓虯髯大漢眼中劃過異色,但是這道異色只是一閃而過,虯髯大漢卻依然用那沙啞聲音淡淡道:“你們神衣衛還真是手腳通天,短短時日,竟能查到我的行蹤……甚至還安插.你進入和盛泉來打探我的虛實……神衣衛雖然不乏高手,但是我瞧在眼中的還沒有幾個……!”頓了頓,微皺眉頭道:“不錯,你的武功雖然不差,但是比之四大千戶還有一些差距……!”
楚歡臉上憋得泛紅,但還是笑道:“四大……四大千戶算什麼東西……老子……老子還沒放在眼裡……!”
虯髯大漢盯著楚歡的眼睛,而楚歡毫無畏懼地與他對視,片刻之後,這虯髯大漢竟然鬆開了手,站直了身子,月色之下,他的身形就像一座鐵塔佇立在屋頂之上。
楚歡咳嗽幾聲,緩過氣來,才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虯髯大漢,問道:“你為何不動手?”
“你不是神衣衛的人!”
楚歡知道自己不是虯髯大漢的敵手,乾脆將那匕首收進懷裡,道:“看來你是被神衣衛的人追殺……神衣衛追殺的人,很難逃脫他們的手心!”
虯髯大漢臉上顯出不屑之色,淡淡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跟蹤我?”
楚歡嘆道:“同住一室,如果換作是你,每天夜裡隔壁床上的人都會抹黑爬起來跑出去,第二天凌晨才跑回去,你會不會好奇?”
虯髯大漢眼眸子盯著楚歡的臉,許久之後,嘴角竟然泛起奇怪的笑意,道:“有意思。你不怕死,我不殺你。”頓了頓,眼中劃過寒芒:“我是個聾子,更是個啞巴,有時候還希望自己是個瞎子……今夜之事,你覺得該怎麼做?”
“你想讓我裝成聾子,啞巴,還有瞎子!”楚歡嘆道:“又或者……你想真的讓我變成聾子,啞巴,瞎子!”
虯髯大漢笑起來,揮手道:“去吧,以你的身手,甘於隱在酒坊,自然有你的道理。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這天下真正不怕死的人不多,能多一個是一個!”竟是不再言語,鐵塔般的身體竟是如蝴蝶般從屋頂上飄落下去,在楚歡驚訝的目光中,這虯髯大漢說去就去,竟是無比的灑脫。
楚歡翻身下了屋頂,兀自覺得肩頭十分疼痛,此時又想起方才踢到虯髯大漢的腿,那虯髯大漢的腿卻如同鐵柱一般,堅硬無比。
他皺起眉頭,滿腹疑雲,人的身體都是血肉之軀,他想不明白那大漢的大腿為何會那般結實,自己全力一擊竟是不能傷那虯髯大漢分毫。
難道那虯髯大漢的腿部還另有機關?
楚歡十分地確定,在自己所見的高手之中,這虯髯大漢就算不是第一,也絕對是第二,那是極少見的恐怖高手。
這樣一個強大的人物,為何會甘心留在一家縣城的小酒坊?
以他的能耐,便是去往大秦帝國首都洛安城,也必定會有無數達官貴人爭相搶著收其為門客,前途一片光明,他卻為何隱於如此縣城?
他的身上,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
楚歡滿腹疑雲,無數的問題湧上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