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燕的話讓暴火一陣迷糊,但馬上,他腦中猶如劃過一道閃電,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原來,在牢房中救我們的神秘人是你!”
暴火見雪燕並沒有反駁,便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此刻再往場上的子雲和那白發老人看去,聽到子雲說道:“是,你說的沒錯。可是你要知道,讓一個惡人變成善人,可能要很長時間,中間要犧牲很多人的性命,這或許是不公平。但你能保證所有惡人都這樣嗎?你難道沒聽說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這樣的惡人在一瞬間轉善的例子可不少吧。”
“是不少,然而惡人忘恩負義的例子卻更加多。”
那白發老人仍然保持著微笑,暴火再向對方的隊伍中看去,那藏在法袍中的人和那矮人都沒有表現出一絲慌張,看起來是胸有成竹。
哪裡不對,到底是哪裡不對。
暴火一直感覺子雲是在照本宣讀,所有他說的一切,都是在引經據典,都不是他自己的體會。他真的這樣認為嗎?他真的會做那個捨身喂鷹的佛陀嗎?
暴火給出的答案是否定,他從子雲之前的表現已看出,他絕對不像琴水絲那樣,不顧一切,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來發動十級禁咒——神之給予,來救那個十惡不赦的應龍。就算最後換回的是那樣的結局,琴水絲也沒有任何的怨言。
而此刻雪燕也說:“子雲快撐不住了。”
暴火忙向場上看去,只聽那白發老人問:“你口口聲聲說佛陀捨身喂鷹是值得的,那麼我問你,如果你們的對手應龍再次找上你們,被你們千辛萬苦打得瀕臨死亡邊緣。如果你手上恰有那麼一劑靈藥,能夠讓他起死回生。那麼你會怎麼做,是冒著再次被消滅的危險救,還是如你所說的不救?”
這一句話下去,子雲或許是出於平常的思維習慣,不自覺地沉默了半晌。也就是這短時間的沉默,讓那白發老人抓住了機會:“連這你都要想,證明你所說的與你想的不符,其實從內心來說,你還是介於兩者之中。那麼,之前你所說的又如何服眾?”
子雲的身軀不禁一震,似乎這是他早已意識到的結局一般,終於露出了一絲苦笑。
那白發老人還在繼續說著,但眾人都對贏了這場論道不報什麼希望。
“子雲為什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我們要永遠留在這了?”
聽著慕林那天真的話語,眾人都深深地嘆了口氣。於此同時,他們也聽到了子雲的聲音:“我輸了。”
輸了?
輸了!
這就意味著他們要永遠留在這,再也不能離開。
他們看到了子雲充滿歉意地向這邊看了一眼,尤其當他的眼神經過慕林懷中的琴水絲時,更是充滿愧疚。但突然間,他的眼神卻是停留在了琴水絲的臉上。在他眼神注視的地方,琴水絲的嘴角微微翹起,似乎在笑著。那一刻,他似是想到了什麼。
然後,眾人又聽到他說道:“我輸了!”只是這一句話,卻並沒有剛才的沮喪。
怎麼回事,輸了便輸了,為什麼還要重複兩次。
但令他們驚訝的事還不止這樣,接下來,他們又聽到了第三聲“我輸了”。而這句話,竟是從那白發老人口中說了出來。
到底是誰贏了,誰輸了?
眾人一時都摸不清頭腦,不僅是他們,就連大殿上很多的佛陀羅漢,都有點驚訝地看著這一切。現在,恐怕唯一能給出答案的,只有釋迦摩尼佛了。
大殿中一片安靜,都在等著最終的裁決。在這段時間中,也有不少佛陀羅漢展開了眉頭,似乎想通了什麼。
過了片刻,釋迦牟尼佛終於說道:“這場論道看來已經結束了,你們中不少能真正領悟到佛陀捨身喂鷹的意義,已是頗有價值。那麼,現在就宣佈這場論道的結果吧。其實,天絕派的掌門無痕和這位化外來人子雲都領悟到了它的真正意義。可是,雖然無痕早就清楚,卻是一直在刁難子雲。而子雲卻是最先認輸,所以,他才是這場輪到最後的勝者。”
暴火等人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連雪燕也沒有理清之間的思緒。直到釋迦牟尼佛宣佈他們能夠離開了,眾人都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不過,子雲還是之中清醒的一個。“佛祖,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
釋迦牟尼佛笑著搖了搖頭:“你要救的那位姑娘,自有她自己的因果,一切順其自然便好。至於這位姑娘的請求······”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還在沉睡中的琴水絲。
“我答應便是,應龍會和女魃見一面的。”
眾人這才明白,直到此刻,琴水絲心裡仍然放不下那個罪無可恕的應龍。
不過,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子雲接過第二幅古地圖,然後走回到隊伍之中。下一刻,周圍景物再次飛逝,模糊,最後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