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親眼目睹的戰爭,她從不敢想象,有那麼多人互相爭得頭破血流,甚至丟掉性命。這就是戰爭嗎?她記得子雲說過,所謂戰爭,是因為資源分配不平等而産生的。可是,為什麼非要去爭奪那些東西呢?小時候,只要有好東西,都會想著和玩伴分享,和玩伴一起快樂。然而隨著年齡的長大,那份天真哪去了?
慕林閉上眼睛抽泣著,喃喃自語道:“為什麼非要有戰爭?”
此刻她臉上的那種天真,就連身為敵人的忘語也放低了匕首。
“我們本來生活在一個美好的世界中,這世界,有花,有草,有小生靈,也有著我們各自的玩伴。我們共同擁有,我們分享快樂。如果沒有戰爭,我們本來可以快樂無憂地成長,我們本應在自己溫暖的家裡,享受著家的溫馨,我們本應在草地上追逐,不會面對那時刻擔心的廝殺。可是,你們到底在爭什麼?”
慕林霍然睜開眼睛,那嗔怒的眼神,讓忘語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你們,又到底在爭什麼?”慕林緩緩低下頭去,任淚水滴落在草地之上,“大家一起,開開心心手牽著手,一起玩,難道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兵戎相見,為什麼非要反目成仇,搞得你死我活,這樣就痛快嗎,就滿足嗎?可是,和當初如果一起玩的快樂相比,到底,到底哪個才更開心?可是,為什麼就不能那麼做呢,為什麼?”
“你終究還是太小了,”那個神秘的矮人最終說話了,“什麼東西都還不懂。”
那矮人正視著慕林投過來的目光:“如果能的話,誰又想去廝殺,誰又想去爭奪。可是我們生活著的,是這個社會,是這個世界!只要你生活其中,便是這社會的,這世界的一部分,要麼融入其中,要麼被它埋葬。這就是所謂的勢,順勢則昌,逆勢則亡。而這場持續了幾千年的戰爭,也是勢使然,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不,我們能做。”琴水絲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我們能做的,就是阻止戰爭,帶來真正長久的和平。或許我們現在做不到,但是隻要不放棄,終有一天能結束它。”
武墨家的傳說法師冷哼了一聲:“終有一天?什麼時候,至少不是現在,那麼我們就是敵對的。”
“敵對?因什麼而敵對?”霍默倒是站了出來,“不過各為其主罷了,不知道你們的主又是誰?”
“這個,你還沒有資格知道。”
“談到資格,那不知道我身邊這位有沒有資格呢?”
武墨家的傳說法師看向子雲,眼中充滿了蔑視:“一個連傳說級都不到的毛頭小子。”她的手一揚,又一個精靈慘死在忘語的匕首之下。
武墨家的傳說法師冷哼道:“女王,幹什麼閉上眼睛,臉色怎麼變得那麼蒼白。哈哈,你找來的這些人,可是絲毫幫不了你,你的子民,該死的還是得死。”
“他們······是為守護世界之樹的樹枝而死的,會回到世界之樹中重新誕生的。”女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武墨家的傳說法師再一揚手,最後一個精靈也跟著命喪黃泉了:“那好,我就把你所有的子民都殺了,看世界之樹的誕生速度快還是我殺得快。不過,眼下,還是得先解決這個丫頭。無痕,封神印!”
這三字,陡然在子雲腦海中炸響,那正是天絕派用來封印精神的法術。他焦急地看著安亞上顯示的進度條,覺得出奇地慢。
快點,快點!
他看到無痕手中亮起來一個個咒文,環繞著慕林旋轉起來。每多覆蓋一點,慕林的神色就變得安詳一點,不過片刻時間,已經將慕林纏住了大半。雪燕等所有人,都不禁往回看向了子雲。
這一下,就連忘語那邊也注意到了子雲,變得警惕起來。下一刻,他們發現子雲眉頭驀然開朗,他那手腕上的安亞,突然閃了一下。緊跟著,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響了起來。
罪心同時疾閃而出,已是將慕林救了過來。
眾人這才向爆炸的地方看去,只看見嘴角流著鮮血的無痕。
“好手法,這一招瞞天過海,用空間轉移將我的符文移走,不僅破了我的法術,而且讓我嘗到法術反噬。要不是因為準備時間有點長,還真成為我們天絕派符文之術的一大禍害。”
子雲倒是不客氣,忙作揖道:“過獎過獎。”
忘語冷冷地看了眾人一眼,突然大笑出聲:“也好,如今這情況,看來我們只得暫時撤退了。不過,雪燕,你不是想和我比比嗎,那麼就跟我來吧。”說著往一旁的森林跑去。
雪燕看著無痕等人消失在原地,猶豫了一下,還是向森林走去,不料卻被琴水絲拉住了衣袖。
“水絲,你放心,我一定能贏的。”雪燕拍了拍琴水絲的小手,在對方不捨的目光中,急速向森林中追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