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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戰 治療藥膏
每一堂課的開始，對安容與來說都像是在等待宣判一樣，既渴望知道結果，又害怕自己會一敗塗地。那顆脆弱的玻璃心也只能每隔55分鐘，就蹦躂得像含在嘴裡的跳跳糖一樣。
拿到試卷後，也顧不上老師說的其他話，只是看著不算理想的分數盤算著下一門要拿到多少分才能算穩操勝券。
就這麼痛苦地熬過整整一天的課，他統計著自己的成績——數學101，語文98，英語102，物理73，化學65，生物49，總分488，十分吉利。算了一下百分比，好歹都及格了，而排名還要等年級組長張貼告示。
在等成績榜面世的這幾個小時裡，安容與的身心都可以用坐立難安來形容，畢竟只是跳出了及格線，排名還要看別的同學給不給面子。
於是在課間，他四下打聽別人的成績，結果大家竟紛紛說他考得不錯——這次出題十分變態，班上成績最好的同學，也就將將考了個570分。其他幾位保持在年級前20的好學生們，整天也都黑著臉，最差的一個才考了558分。盡管如此，他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來，繼續兜著那顆風中顫抖的小心髒，望眼欲穿著。
放學前，這幾張承載了少年命運的排名表終於出現在了年級通知欄上。此時的少年心，已經馬上要從身體裡蹦出來了。深吸一口氣後，他直接從211名的那張紙開始往下看。
一張紙上有30個名字，皺著眉頭看完第一張，沒有。又吸了一口氣，去看第二張，依然沒有。這時的少年已經在心裡默默求神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在第三張紙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287名，還沒來得及笑，他就一把抄起書包，往上安大學跑去。
原本要走20分鐘的路，在少年的一路狂奔下，10分鐘就到了盡頭。等發現自己站在計算機樓樓下時，他順著呼吸，這才想起自己是不請自來，如果言澈此時不在這裡該怎麼辦。
不管了，先上去看看吧。
雖然只來過一次，但他還是順利找到了言澈的實驗室。透過需要指紋打卡的玻璃門，他看見言澈正在邊吃外賣邊聽歌邊看書，其他人都不見蹤影。
他心疼不已，看來言澈是真的很忙。
擔心直接敲門言澈聽不見，他便打了個電話過去。片刻，言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和書，摘下耳機，春風滿面地走了過來。
此時的言澈太憔悴了——黑眼圈愈發明顯，胡茬也更長了，微卷的發絲隨意躺在頭上，稍稍遮住了他那雙漂亮的眼睛。
“你怎麼來了？”胡亂整了整自己淩亂的發型，言澈頗不好意思地開口了。
“哥！我這次考了第287名！”安容與將攥在手裡的一疊卷子掏了出來，這些原本白淨的紙，現在正皺巴巴濕乎乎的。
言澈接過試卷，還沒開啟檢視，便先笑著摸了摸安容與的頭。這個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只是分不出是為了少年目標的實現而開心還是為了自己教導有方而開心。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真的很棒。”言澈笑得越發溫柔，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只是以往那紅潤的嘴唇，如今卻失去了血色，看起來格外令人心疼。見安容與杵在原地傻笑著，他一邊翻著試卷，一邊道：“說吧，想吃什麼？”
“哥，你說了算，上次就是我決定的。”少年內心期待著言澈會帶他去一個什麼樣的店，又接著說道：“哥，到時候還想讓你陪我逛會兒街，我想給我爸媽買點兒東西。”
“沒問題，星期天，飯菜管飽，茶水管好，時間管夠。”
兩人進實驗室又聊了一會兒，言澈正在看高二上冊的物理書，從進度來看，應該是下週要講的內容。而在飯桌上一向細嚼慢嚥、風度翩翩的言澈，此時竟像安容與一樣，匆匆幾口就吃完。
又見他改了幾個貌似複雜的引數，便把好幾tb的資料丟到伺服器上去執行了。在此期間，那臺巨大機器的轟鳴聲更甚，攪得安容與心煩意亂。
出發前，言澈抓起桌角的剃須刀去了趟廁所，回來時整個人清爽多了。
隨後，兩人一起往安容與家裡走。雖然不是第一次同走這條路了，但畢竟是安容與第一次穿著校服和言澈在外面走，總覺得心裡怪怪的。
上附的校服與全國各大中學差不多，寬敞的設計，讓裡面連羽絨服都能塞下；以藏青色為基底，拼上幾塊小的白色布條，倒也湊合能看；校褲的設計勉強可以說是時髦，與校服一樣的藏青色，在外側褲縫處是一條稍寬的白色布帶，像極了時下流行的潮牌，再加上顏色百搭，早就被學生們穿出了花樣，有些人甚至在不需要去學校的日子裡也穿校褲來搭配各式各樣的上衣。
最近天氣轉涼，安容與就可以舒服地穿著設計浮誇的籃球鞋而不用擔心焐腳。也不知道現在的籃球鞋到底主打功能性還是時髦性，總之一雙比一雙炫酷，穿在腳上簡直可以說是拉風戰靴。他很享受籃球鞋跟帶來的身高差，因此每當父母問他需不需要買鞋時，他都會斬釘截鐵地說需要籃球鞋。
父母當然不知道他心裡那點小九九，只當是每天打球會磨損。快一年下來，家裡本來有個連門都沒開過幾次的儲物間，前陣子改造成了鞋櫃，隨意擺著十幾雙籃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