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這位大情聖如此自律的男人,究竟是有何等的魅力,安容與都有些期待起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擠了幾分鐘後,欽不語終於停下了腳步,指了指幽暗的大門,說道:“就是這兒了。”
幫手二人組齊刷刷抬起了頭,店名是四個字:暗日行歡,與一路上看見的那些洋氣的招牌完全不一樣。
一起走進大門後,幽深的門廊蜿蜒曲折,四周的牆壁上星星點點,像極了仲夏夜的浩瀚星空。走了大概半分鐘,終於看到了拐角。盡頭正中央的牆上是一個火紅的太陽,雖是發著紅光,但那光的強度很弱,在這密不透風的地方仍是不能照亮半分天地。
想來這“暗日”二字,指的便是這般景色了。轉過彎後,視野豁然開朗,大堂裡依舊昏暗,只有幾束幽幽的燈光從頂上與牆上射下來,分隔開雅座與包廂。後半邊空間的頂上還有二層,通往上層的雲梯煙霧繚繞,人走在上面就像是在雲端漫步一般。
舞池中央圍著一個流光溢彩的音樂臺,正中間延伸出一條狹窄的t臺,此時空空蕩蕩。左右兩邊的上空各懸停著一架圓形牢籠,也不知一會兒會出現什麼表演。
很快,兩人就紛紛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店內全是男人,甚至還有成雙成對的,隨意在沙發上或者牆邊擁吻,眼神裡全是滿足與情|欲。
雖然以前也進過酒吧,看見過不少男女在店內曖昧親熱,但安容與都沒有什麼感覺。唯獨這次,只是一眼,就讓他臉紅脖子粗,幾乎要受到這種淫靡氛圍的感染,一把將言澈撚到牆上去親吻。
很快,他冷靜了下來,想起未曾提過欽不語的性取向,他趕緊小聲對言澈說道:“哥,忘了告訴你,他是gay。”
言澈此時表情正常,點點頭說道:“嗯,看出來了。”
安容與一把拉過在前面開路的假外教,瞪著他說道:“你玩兒我呢?”
欽不語連忙擺手:“真不能怪我,誰讓他在這兒打工呢?”說著又轉向言澈,“小澈,你……”
沒等他磨磨嘰嘰開口,言澈笑道:“我沒事,還沒進過酒吧呢,權當漲漲見識。”
欽不語如釋重負,領著兩人在靠近t臺的地方入座。叮囑了幾句想喝什麼隨便點後,便轉身走去鄰桌。
座位是連著半圈的柔軟沙發,靠背較高,以安容與的身高來看,將將能伸出一個頭頂。想來應該是店主特意設計成不能看到別人在鄰座的舉動吧,從某種角度來看,似乎在鼓勵人們公開親熱。
兩人試驗了一番,如果欽不語抬手時稍稍向上一撩,才勉強能看見訊號。於是臨時改成伸懶腰後再撓頭。
安容與和言澈看著選單,被上面奇奇怪怪的名字鬧得有些不知所措,什麼一瓢飲,九重天,萬壺春,梨園淚……只有名字和價格,著實令人迷茫。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表情都是一片茫然,簡單交流後,決定隨便點一杯閤眼緣的酒水。於是言澈點了將進酒,安容與選擇了千觴醉。
雖然去過好幾個不同的酒吧,但因為安容與那時年紀太小,幾個自封的哥哥們也不讓他喝酒,所以就算上面標註了酒名,他也基本不認識。
待他倆點完小吃後,欽不語才對侍應說道:“要一杯onkey 47,gin,no stir ith ice。”說完便緊張兮兮地盯著t臺,時不時發條微信給安容與表達一下自己的激動和忐忑。
酒水小吃上的很快,兩人看著這兩杯奼紫嫣紅的酒,相視而笑。言澈挑眉道:“你喝哪杯?”
仔細看了看這兩杯酒,實在瞧不出什麼端倪,安容與將酒都推了過去,說道:“哥,你選吧,我喝哪個都行。”
於是言澈挑了顏色較素的那杯,大概是考慮到蘑菇也是素色的比較無害。分好後,兩人再次對視一眼,然後同時點頭,喝下一口。
五秒後,安容與的五官皺在了一起,而言澈則是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這特調酒的味道果然奇特,絕不是外面商店裡能買到的。說苦又有點回甘,說甜又有些微酸,道不明的幾種味道雜糅在一起,在嘴裡打起了架,煞是奇特。
安容與不知道這酒的度數如何,總之分量不算多,不好估計會不會致醉。反手摸了摸書包,一想起裡面的情書,就感覺心跳漏了一拍。
怎麼辦?如果他醉了,第二天一定會忘記一切,要現在表白嗎?
心慌意亂寫在臉上,言澈觀察能力又極強,立刻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不能喝酒?”
安容與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答道:“沒什麼,想了點事。”
言澈正想回話,就發現舞臺上的燈光活泛了起來,兩人轉頭望去,臺上多了一位穿著簡約的年輕男子。
與此同時,安容與的手機螢幕也亮了,正是欽不語發來的訊息:是他!!!
這下兩人都忘了剛才沒說完的對話,仔細觀察著正在除錯話筒的男人。
此人年齡約莫在20歲左右,符合大學生的設定。簡單的白t恤配修身牛仔褲,個子在180公分左右,穿衣顯瘦,脫衣有沒有肉暫且不得而知。五官談不上帥的驚天動地,但濃眉配上不算小的單眼皮,看起來十分剛毅。
服帖的短發藏不住兩只黑色的耳釘,那耳釘似乎是某種經過特殊雕琢的寶石,在昏暗的燈光下都能反射出不算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