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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那天,黑子問自己的伴侶:“綠間君, 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我以為有星星落在了大海裡, 後來才發現那是你的眼睛。”
明明是那麼別扭的人, 那一天卻意外的坦率,說出了這麼一句讓黑子終生難忘的話語。
佔蔔師的身邊總有影法師相隨, 他們一起冒險,一起到處遊歷,有時候會互相懟兩句, 但更多的時候是相依為命。
他們的過去並不複雜, 在1號位面大肆擴張時, 他們所處的位面也是被征服的位面之一,但因為是被征服而非被毀滅, 所以即使有點類似於半殖民的狀態, 但到底大家還算是過得下去。
綠間在8歲那年被一個佔蔔師找上了門, 莫名其妙的就做了對方的學徒, 後來他才知道佔蔔師們個個都靠玄學和直覺找徒弟,那位佔蔔師順著直覺找到他所處的那個位面, 又覺得綠間資質好, 就順著感覺收了他做徒弟, 簡直隨意得一塌糊塗。
至於黑子的父親黑子賢章則和綠間的父親綠間大輔熟識,兩家套用句老話便是通家之好,綠間曾經和黑子的爸爸學過鋼琴, 黑子小時候身體不好,也經常被他媽媽送到綠間爸爸那兒看病, 啊,對了,綠間爸爸是個優秀的醫生來著。
但小時候綠間和黑子卻相處得不太合得來,雖然初次見面時綠間其實被黑子的眼睛狠刷了一波好感度,但後來就是總相處不好。
後來綠間也的確是資質好,二十多年後就把一切學的七七八八,開始了獨自遊歷泛位面的旅程,偶爾接個任務,然後在某個任務偶遇了和二號一起旅行的影法師黑子,兩人本來就認識,合作過兩次後覺得他們在任務時還算默契,幹脆就成了固定的搭檔。
這麼說起來,他們的人生也算不上多麼波瀾壯闊,也許有時候也會遇到驚險的事情,但攜手拼搏也能闖出條路來。
直到他們的父母在時光中老去死亡,而都達到了六星級以上壽命延長的綠間和黑子卻還活著,那時,綠間身邊也只有黑子這個故人了。
他們小時候就認識,年少時分開了一陣子,長大了又重逢,接著就一起走過了很長的時光,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
然後他們還都沒和別人談過戀愛,或者說他們平時互相鬥嘴,一起做任務就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專注力,其他人也就關注不到了,同時,綠間也沒想過黑子會離開自己,和自己之外的人度過餘生。
真是自然而然的就把他放在心裡了,不……或許,在更早的時候,那家夥就已經走進了自己的心裡,連鞋都沒脫,於是就在自己心口留下了一道道抹不去的足跡。
兩百多歲的時候,在某個夕陽西下的時候,他們兩人靠在臨海公路邊的欄杆上,綠間看著黑子的側臉,突然發現那雙眼睛映著夕陽的火光也仍然是很美的。
他吻了他。
兩個人就這麼在了一起,後來在某個天氣晴朗的日子,二號在不遠處的綠草地上撒著歡,綠間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黑子,你要不要和我結婚?”
黑子沒拒絕,答非所問的來了一句:“綠間君是和我求婚嗎?”
綠間:“是啊。”
黑子:“就這樣求婚?”
綠間:“不然呢?”
黑子:“……戒指呢?”
空著手求婚還想成功?這人要多大臉啊?
綠間愣了一下,立刻扛著黑子沖到離家最近的珠寶店,兩人買了對戒指。
現在想想,那也許是綠間一生中最愣頭青的一天。
之後不知不覺得,我們就在一起這麼久了。
在死亡的前幾個月,綠間感覺精神頭比較好,就起身去了客廳,一眼便看到在廚房裡忙碌的黑子。
其實黑子不是個會做飯的人,沒遇著綠間的時候就靠營養劑和壓縮食品、拌沙拉和快餐、火鍋等技術含量不高的食物養活自己和二號,平時想吃點好的,不是下館子就是靠綠間做飯。
但現在他也開始做飯了,就算味道不太好,綠間還是會吃下去的,而且一句嫌棄的話也不會說。
原本綠間也只是如常的和夥伴們一起去冒險,誰知只是一個測試傳說中光明祭壇的佔蔔,居然就抽走了他的大部分生命力,身體也變得像漏鬥一樣,無論灌注多少能量、生命力和珍貴的藥物進去,也無法挽回什麼。
後來想想,也是他不自量力,以七星的力量去挑戰佔蔔超星級源獸的蹤跡,被傳說中的祭壇封印反彈乃至反噬成重傷狀態,原本也怪不了誰。
他那個總是很隨意的老師告訴過他,佔蔔師是最能夠趨利避害的一種人,可他們也是最容易不自量力的人,這就和溺死的人往往會游泳一樣。
正因為能夠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命運,才更容易被那命運傷害。
黑子在知道這件事後沒有說什麼,只是和綠間一起辭別了夥伴,開始他們的最後一段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