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激動地喚了一聲,馬上扳鞍下馬,聽到李魚的呼喚,第一輛車子簾兒一掀,露出了第五淩若清麗嬌美的容顏。想是這一路跋涉的原因,當初剛剛生産的豐腴勁兒消失了,她還是那副柔美如柳的姿態。
“郎君!”
小別重逢,第五淩若既歡喜又激動,原本的矜持全然不見了,直接從那車轅上一躍而下,李魚搶上一步,一把將她接在懷裡,原地轉了兩圈。
“哈哈哈,我剛想你,你就到了。怎麼走得這麼急?二月份就啟程的話,正常也該五月到,你這麼快便到了,難不成是想我了?咱們的寶貝兒子呢,五個小家夥會爬會叫了吧?”
李魚攬著第五淩若的纖腰,先在她頰上親吻了一下,擁著她便快步奔向第二輛輕車,一邊迫不及待地說著,一邊伸手去掀車簾兒。第五淩若還不曾來得及阻止,簾兒就被掀開了,李魚一聲怪叫,像被蟄了似的,猛地退了一大步,指著車廂,跟見了鬼似的道:“這……這這……她們……”
車廂裡,彷彿一個千嬌百媚的少女對著一面鏡子,因為鏡子裡還有一個她。兩個她同時向李魚招了招手:“嗨!李市長好。”
“你……你們……”
李魚看看左邊這個,再看看右邊那個,腦袋跟撥浪鼓似的:“這……這是……她們怎麼來了?”
第五淩若嘆道:“‘東籬下’只在常劍南手上安穩了十年,常劍南一去,便又恢複了那每一任首領都坐不足兩年的習慣,她們兩個呀,無家可歸了……”
車廂內,兩張一模一樣的俏美面孔同時做出可憐兮兮的樣兒來,左邊那個道:“我們無家可歸了。”
右邊那個道:“你收不收留我們?”
左邊那個道:“你要不收,可是喪良心。”
右邊那個道:“喪良心是要天打雷劈的!”
兩位姑娘一唱一和,接得無比連貫,跟一個人說出來的似的。
李魚怒道:“是誰?是誰篡位?”
第五淩若道:“陸希折,還有許多人,應該早與他做了同黨。”
左邊那俏姑娘不屑地一撇嘴:“他還真當我們姐兒倆傻呢?其實我們早就看出他要圖謀不軌了。只不過我們本來就不想幹了,正好順水推舟,要不整天介窩在樓上,都快被養成兩只綠毛小烏龜……嗚嗚嗚……”
她還沒說完,就被右邊那姑娘捂住了嘴巴,瞪圓了一雙杏眼:“你是不是傻?快閉嘴巴!”
她捂住“鏡子裡的自已”的嘴巴,扭頭向李魚討好地一笑:“你看,我們倆都無家可歸了,你究竟管不管嘛?”
李魚一臉茫然地問道:“你……你是良辰,還是美景?”
這時候,五個胖大婆子各自抱了一個小小子,也興沖沖地從後車下來,趕到了李魚的身邊,李魚一看就更加地暈了,五個一模一樣、白白胖胖、梳著朝天髻的小家夥,個個都跟年畫兒上抱鯉魚的大胖小子似的,這……這誰是老大誰老二啊?
採菊峰下,楊千葉和墨筱筱帶了幾個人匆匆下了山,剛剛翻身上馬,正要往折梅城那邊走,忽見遠處一行人馬行來,她們馬上停住腳步,警惕地扭頭望去。
“千葉城主、筱筱姐姐!”
其中一匹馬上,有個俊俏男孩忽然甜甜地叫了一聲,楊千葉和墨筱筱定睛一看,這才認出是女扮男裝的獨孤小月。墨筱筱下意識地道:“哦!我……我正要和城主去折梅城一趟,小月姑娘,你這是……?”
獨孤小月飛快地瞟了一眼楊千葉,陡然想起那晚三人一同荒唐的一幕,兩位姑娘都是俏臉兒一紅。獨孤小月回望了李環他們眼,脆聲道:“那可巧了,我們也正是去折梅城的,咱們一起吧!”
“好!”於是,楊千葉、獨孤小月、墨筱筱等人便並作一路,往折梅城行去。折梅城外,李魚正逐一換抱著五個兒子,喜得眉開眼笑。五個兒子的衣襟上都繡了號碼“壹貳叄肆伍”,倒是不用擔心分不出誰大誰小。
至於良辰美景兩位姑娘……剛剛還一臉可憐相地乞求李魚收留呢,忽然聽說折梅城中的大商貿市場開張了,兩位姑娘甩下李魚就跑了,說是她們要在那兒蓋一幢“東籬下”,真正的“東籬下”,要開張做酒樓生意的。
算了,由得她們去吧,第五淩若已經見縫插針地跟他說了,這倆丫頭本來就極端厭煩了掌持西市的職責,可以說陸希折的反叛是在她們兩個的眼皮子底下,坐視發生的。
經由褚大將軍出面鎮壓,陸希折對傳奇一般的李魚又深懷忌憚,所以最終追殺只成了一場形式上的遊戲。這兩位姑娘不但全身而退,還捲走了大批細軟說是將來做嫁妝。
後邊那一眼望不到邊的護送隊伍以及車馬,就是這兩位姑娘卷帶的“細軟”,雖然覺得這兩位姑娘如此這般,未免太對不起常劍南臨死之前的一番運籌的苦心,但是……父母眼中最好的,真未必是兒女想要追求的幸福。
人家兩位姑娘是財務完全自由的主兒,李魚又能奈其何?這不正招商呢麼,人家可算是折梅城的大金主兒啦!當然,一對雙胞胎姊妹花的到來,會不會惹得千葉殿下打翻了醋壇子,也不是李魚此時所能預料的了。真要是打翻了醋壇子,自以“開疆拓土”之功,揮汗如雨之勞、鞠躬盡瘁之心去化解便是了。
反正,李魚是個有辦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