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勝了,還是敗了?”
“大勝!永丹的全部勢力,被李魚連鍋端了。這幾天,永丹部落的部民絡繹不絕,車馬於途,牛羊遍地,偌大一個折梅城,都快充塞了三分之一了。那些部民要找靠山,李魚軍中多的是單身漢,聽說所有的媒婆都快累病了,濱海鎮上但凡給人說過一門親的,不管是不是媒婆,說的成沒成功過,全都跑來兼職當媒婆子了。這年關還沒到,折梅城裡卻是整天都有辦喜事兒的人家。”
楊千葉大不悅,聽到說媒相親的就不開心,嗔了墨筱筱一眼,道:“說這個幹什麼,說點緊要的!”
墨筱筱本就是故意這麼說的,她忍著笑道:“是!這一來,本來有些觀望中的百姓人家,可是著了急了,都顧不得過來,就有不少人家跑來折梅城了。
他們原本對李爵爺五年免賦、五年減賦的租田之策還在挑挑揀揀,可折梅城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口,以後也不能都放牧了,勢必要有很多人被安排去種地,這下他們就慌了。
還有商人,聽說永丹和幾個牧部大貴族,都要改行做生意,他們現在也慌了,天天在跑陳彬的門路,爭搶店鋪呢。
說是店鋪,其實就只是一塊空地呢現在,有可能還得他們自已在上面蓋房子,結果他們就要搶破頭了,主上,你說可笑不可笑?”
楊千葉呆了半晌,忽然幽幽地道:“如果我當初不是在中原到處奔波,試圖在李唐內部扯旗,而是在此一隅建立根基,外借吐蕃之勢,內收三大寇,勾聯關隴閥門,是不是進可攻李唐,退可鎖隴右,自立一方?”
墨筱筱神情一緊,失聲道:“主上!”
楊千葉擺擺手,笑道:“說說罷了,這些我既然想不到,那麼即便現在起而效之,來日一定也有新的困難險阻,是我想不到辦法去解決的。我……不如他!”
墨筱筱瞟了眼她有些失落的樣子,眼見房中沒有旁人,不禁壯起膽子道:“不如他有什麼打緊,哪個女子希望自已的男人不如自已。主上喜歡,那就嫁了他唄。”
“誰……誰說我喜歡他了?”
楊千葉面紅耳赤:“就他?派了些潑皮軍漢上山來胡作胡鬧了一番,我就嫁給他?真真的豈有此理?這不……這不就是無賴漢子糾纏良家女的潑皮行徑麼?”
她剛說到這兒,馮二止就沖了進來,一臉緊張地道:“主上,山下來了好多人,還扛著大包小裹的,這是跟咱們耗上了呀!”
楊千葉又驚又喜,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又來了?”
“哦!不是!我是說,那個混蛋又來搗亂了?”楊千葉努力擠出一副很厭惡的表情。
墨筱筱一旁看著,雖然你撇著嘴角,可你一副終於放心了的表情是幾個意思?還有啊,眼睛能別彎得像兩輪上弦月似的嗎?你的表情已經深深地出賣了你啊大小姐……
“凍死你們!凍死你們!”
魏漢強裹著大氅,站在城牆上,冷冷地看著山路上蜿蜒而上的大隊人馬,連連冷笑。
雖說這雪還沒下,但風卻不小,他都覺得夠冷,這些人在山間透風的茅屋裡能待幾天?
可是,魏漢強的冷笑沒有持續多久,就凝固了,因為這次上山的人,沒有直奔那些還沒拆掉的窩棚,他們在城門口停下了。
什麼情況?
很快,魏漢強就看到,那些人……大包小裹的進城了。
魏漢強都沒下城牆打聽,就有熱心的小夥伴給他捎來了訊息:“李爵爺下聘禮來啦!”
李魚下聘禮了?
這當然是吃瓜群眾熱情洋溢的發揮。
那座宮殿般巨大恢宏的會客大廳裡,基縣行政長官陳彬陳老爺正熱情洋溢地向一眾懵逼群眾介紹著:“姑娘,馬一百匹,犛牛三百頭,都放在城外了,隨時可以接收。香藥、獺褐各十二桶。金胡瓶、金盤、玉碗、瑪瑙杯各一套,羚羊絨布三十匹……”
等陳彬滔滔不絕地介紹完了,楊千葉道:“我採菊城無功不受祿,如此貴重的禮物,怎敢收受,陳老爺還請帶回去吧,替我謝過爵爺。”
陳彬最近雖然很忙,可春風得意呀,跟其他四家相比,他這個最早投靠李魚的人,那真的是春風得意的緊,最近商賈們更是頻繁請灑,吃得他滿面紅光,頭面都有些肥了。
聽楊千葉這麼一說,陳彬呵呵一笑,道:“楊姑娘,你千萬不要客氣。這都是戰利品,是由我家爵爺親自分配的。吉祥夫人和作作夫人也都有,和您一般無二,全都一樣的。陳某任務已經完成了,告辭!告辭!”
陳彬挨個兒向楊千葉、墨白焰、曠老四、馮二止、墨筱筱等人拱手,可惜沒有一個人答理他,所有人都在望著滿殿的禮物目瞪口呆。陳老爺也不在意,很自覺地就出去了,連個送的人都沒有。
什……什麼鬼?你送也就送了,還和……和吉祥、作作一模一樣,人人有份?你這是……這是拿當我當什麼了?
陳彬如果說這是來下聘的,楊千葉都不至於如此的羞不可抑。可是他這……他這就是一副老公出差回來,給自家老婆捎禮物的態度啊,你這是略過了求親環節,直接拿本姑娘當你老婆了麼?
是可忍!孰不可忍!
楊大小姐“啪”地一拍桌子,嬌斥道:“筱筱!”
“屬下在!”
“你把這些東西……不要再叫我看見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