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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閥主一番議論,要分析皇室對待關隴門閥的態度,當然得從較長遠的事情去分析,而不能聚焦於眼前“一城一地”之得失,所以大家的話題漸漸集中了第一個和他們密切相關的問題上:軍事。
關隴門閥的影響力主要在軍事力量上,皇室如果要倚重他們,最看重的也必然是他們在軍事上的貢獻。
令孤閥主長嘆一聲道:“突厥內亂,又遭天子大軍迎頭痛擊,如今早已潰不成軍。這最強大的外患,尤其是他們的勢力本處於西域和北方,如今已不足為慮了。”
柳閥閥主沉聲道:“中原地區自不必多言,早已被天子囊括手中。”
蘇閥則道:“吐蕃如今,不過時常騷擾,擄掠些民財,小打小鬧,芥癬之疾,不足為患。”
竇閥閥主沉吟片刻,緩緩地道:“我觀朝廷動向,有徵高句麗之意,如果所料不差的話,來年就會出兵!”
這句話立刻引起了區鳴,當初隋煬帝楊廣曾數爭高句麗,最後亡國的主要因素,也是因為徵高句麗太過頻繁,國力不得休息,再有門閥暗中手腳,如果李唐也對高句麗來個綿延數十年的徵戰,則來日不可預料啊。
誰料獨孤閥主卻冷笑一聲。戳破了大家的這個幻想:“天子確有徵高句麗之心。不過,如今情形與當年大不相同。隋煬以亡國為代價,也是重挫了高句麗的,而這些年高句麗築長城自保,國力消耗甚巨,大唐卻正是蒸蒸日上時候,此消彼長……”
獨孤閥主一番話,立即提醒了眾人,眾人頓時啞然。
李世民很早就說過要收複遼東的話,他說:“遼東,舊中國之有,自魏涉周,置之度外。隋氏出師者四,喪律而還,殺中國良善不可勝數……朕長夜思之而輟寢。將為中國複子弟之仇!”
他是說,遼東自古就是我中國地盤,自魏朝時候起才失去控制,我如今既然繼承了天命,那麼收複中國舊地的責使,我就得承擔起來。
當初楊廣徵高句麗,鬧得後院起火,因此亡國,你當高句麗損失就小?而李世民上臺第五年,就派人進入高句麗,毀了高句麗用大隋將士遺骸築的京觀,把將士們的遺骸運回安葬,這就是訊號。
高句麗王緊張萬分,馬上開始了史無前例的大工程,開始從東北扶餘城今吉林四平),南至大海修建長達千餘裡的一條長城作為屏障,以此對抗唐軍,直到現在,這條長城還在修建當中。
高句麗國小民寡,怎麼可能禁得起這麼大的消耗,所以,這其實是一個愚蠢的決定,各位閥主都是一時人傑,聽獨孤閥主一說,自然明白其中利害。
眾人又是一陣交頭接耳,李閥閥主咳嗽一聲道:“不錯,高句麗之患,已不足以天子長久用兵。而短時間的話,恐怕天子一旦對高句麗用兵,仍將啟用李績之流,這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眾人頓時再度沉默,英國公李績……也就是徐茂公,他也是山東士族的代表。戰事發生在遼東的話,關隴集團鞭長莫及,倒是山東士族集團可以發揮大用,皇帝用李績是理所當然的事。
良久,裴閥閥主道:“那麼,我們是否還有機會從儲君著手?當今天子在位,我們且繼續蜇伏下去,待太子登基,再重新驅壓山東士族,諸位以為如何?”
這回不等其他人說話,李閥閥主便已搖頭:“山東士族到處撒網,當今儲君他們早有接觸,既已佔了先機,你以為他們會把儲君拱手讓與你我?我擔心,這位儲君一旦繼承大寶,對我等的壓制,還要超過今上。今上與我關隴,畢竟還有一份香火情……”
獨孤閥主道:“不錯!你們不要忘了,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現如今是天子近前極得力的重臣。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皇帝這是借重用他們來安撫我們,皇帝重用他們和打壓我們並不矛盾。而太子一旦繼位,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時……”
長孫無忌和褚遂良是他們在朝中的代言人,當今天子始終重用這兩人,這確實是挺安他們的心的。可皇帝一邊重用他們,一邊打壓他們背後的關隴門閥,這就斷了他們的根,等太子繼位,需要提拔自已的親信時,就該是讓他們下臺的時候了。
事實上也是這樣,大家都知道武則天稱後,是她崛起的關鍵一步。在這一戰中,她幹掉了外朝的宰相長孫無忌與內廷的領袖王皇後,這才從此踏上輝煌之路。
實際上,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就是那位佯裝垂拱而治的唐高宗李治。武媚娘也不過是這個腹黑小子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當時的託孤重臣有兩位,一個長孫無忌,關隴門閥代表。一個李績,山東士族代表。以為如此平衡,可保無憂。
但是,李績主要是掌軍權,政治上參與的餘地本就不大,而且年老多病,精力不濟,長孫無忌又是皇帝的舅舅,居然就架空了他,獨攬大權。
當時,王皇後無子,而王皇後也是出身關隴門閥。所以,李治要搞王皇後,捧武媚娘上位。長孫無忌是關隴集團的代表,他不維護王皇後,那就是背叛了自已所屬的集團,所以只能跟武媚娘較勁。
腹黑小子李治做出一副窩囊廢的樣兒,任由自已的媳婦兒跟舅舅吵架,他好靜觀局勢,保持超然狀態,以便鬥不過長孫無忌時及時讓自已抽身,等到時機明朗,發現老舅的底牌不過如此,這個腹黑小子終於跳出來赤膊上陣了。
他把李勣李義府許敬宗等山東士族集團人找來,群起而攻,把老舅長孫無忌幹掉,終於大權獨攬。而武媚娘則也因此成了山東集團力捧的人,後位牢牢穩固下來。兩夫妻各取所需,都是大贏家。
一番群議之後,李閥閥主沉聲道:“所以,我們可以做如下判斷,國朝已立,未來軍事與文治,必此消而彼長。而我關隴與山東,各恃文武,則未來趨勢可以相見。”
柳閥閥主冷笑道:“那又如何,難不成皇帝敢過河拆橋,滅了咱們?”
李閥主道:“那倒不會。如果我所料不錯,當我們真的偃旗息鼓,露出頹態的時候,皇帝還會掉頭來拉我們一把,不讓我們和山東士族差距太遠!”
裴閥閥主苦笑道:“平衡!帝王心術啊!”
李閥主道:“不錯!正是平衡之道。我關隴門閥,在軍中的影響太大,皇帝如何安心,第一個就把矛頭指向我們,這是必然的,換了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我們一手扶持的人當皇帝,也必然是這樣的結果。”
郭閥閥主怒聲道:“那怎麼辦?咱們就這麼忍氣吞聲下去?”
李閥閥主環顧眾人一眼,緩緩地道:“既然大勢如此,我等……何不順水推舟?”
裴氏閥主眉頭一皺,道:“何謂順水推舟?”